他身后哗啦啦地响,是被风掀起,揿到栏杆的废卷子废公告纸。
他觉得躁,像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江淮。”
江淮回头。
薄渐在后头,他被日光刺得微微眯住眼,看着江淮笑:“不热么?”
“还行。”江淮咬着棒棒糖看他:“你事忙完?”
“还没,被鸽,”薄渐轻飘飘道,“所以先来找你。”
江淮狐疑地看薄渐,心想薄渐这逼鸽别人的可能性更大。
薄渐来时手拿着个文件板,别着两支笔。
江淮等他过来,往薄渐手觑:“你拿着的是什么,学生会的文件吗?”
“不是。”薄渐轻递过来。
江淮看见。
夹着一张纸,纸上画的是他。
和薄渐他画的相册用的是同一种勾线笔,线条流畅,没有杂余……可是比起相册的那些画,多颜色。
相册的画都是黑白的,唯独这张,草是绿的,天是蓝的,他手还拎着本红色的作文素材书,色。
没有具体的背景,江淮也分辨不出这是画的哪,大概是学礼楼楼前。
没有别人,只有他。
画最面用钢笔写着几个漂亮的字:
“三二班,江淮。”
面的江淮在笑。
“送你的毕业照片。”薄渐侧头望着江淮:“你从前的照片都不笑,所以我在给你画相册的时候就在想……等你什么时候会笑,我再你色。”
江淮一时静然,文件板边的手指头捏得很紧。
但还没等江淮开口说什么,薄渐勾了勾他手:“不用太感谢,如果你想报答我,今年九月T大见。”
江淮:“……”
江淮:“如果我考不呢?”
薄渐稍一思索:“考不没关系。你再复读两年,等你考,正好入学叫我学长。”
江淮:“……滚。”
薄渐笑起来,江淮看着他笑,却也忍不住笑。
他弯腰,从地上随手拾了张纸,把板子递回薄渐,草草地叠了只纸飞机,从高的天台栏杆顺着风掷出去。
风卷着小小的纸飞机往更远去了。
“毕业,薄渐。”江淮说。
纸飞机随风去。
随风自由去,往更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