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网上不知谁传了现场救援的视频和照片,我这才看到,在救援的过程中,我一直拉着乔希城的手不肯松开。他昏睡在血泊中,安静而美丽,唇角甚至挂着满足的浅笑。他身上的血沾了我一手一脸,我木然地抓着他的手,血珠从掌心滑落,也无动于衷。医生无奈之下,将我们两人带上救护车,车门关上,视频结束。评论里有人放出了我和乔希城在会场时的照片做对比,惊讶询问是同一对夫妻吗。热心网友出面解释,当然是同一对了,又帮我和乔希城吹嘘一番身世背景,给我和他这番遭遇镀上了传奇爱情故事的色彩。然后这网友感慨道,白天还浓情蜜意,晚上就生离死别,又说一番人生如戏,珍惜当下之类。我看着那狼藉血腥的对比照片,心想,分明更像一桩因爱生恨的情杀案吧。作者有话说:好吧,我知道我写崩了……评论骤减tt(死心闭眼)(蒙头大睡)(心平气和)但我这节得写完,不写完感觉前面白写了qwq怕的要死◎怕的要死◎得知乔希城出事,孟闻意作为亲王,特意前来关心,当然她的身后,不免跟着一众记者。吵吵嚷嚷,我让她离病房远一点。看出我心情不佳,她安慰了我几句才离开。在我耐心快耗尽时,秘书终于给我差出了关于这次袭击的相关消息。背后的主导者是敌方,对于这次行动谋划已久,在刺杀结束后,对方的人自知没有活路,当场自杀。为了照看乔希城的身体状况,姜蕙白找来帝国特别医疗小组的医生,他们对类似的伤情颇有经验。在她打算走时,我喊住她,冷笑问:“姜蕙白,这些医生你原本打算给我用的吧。”姜蕙白怔了怔,眼神变得锐利,但没有出声否认。“你的亲兵,早就查获α星系暗中派人来蓝星刺杀乔希城,行动极可能就是在今晚,”我的语气竟然出奇的平静,也许是意料之中,也许是早就不对和姜蕙白的母女亲情抱有期待,“但你认为有我在他身边,我肯定会护着他,他不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在宴会上,你选择瞒下这件事。”我说:想借着我受伤,让乔希城知道,他不可能独善其身,他必须做选择。只要他不再是躲在我身后,不再无动于衷,你就有机会拉拢他。是吗,姜仪长。”秘书在监控中查到,就在当天上午,杀手被姜蕙白的亲卫兵检查过,亲卫兵似乎对杀手身份存疑,但最终没有拦他。只是凭这就说姜蕙白有意纵容,或许有些武断,但我就是确定,这件事跟姜蕙白摆脱不了关系。就算被戳穿,姜蕙白的面上也没有特别大的波澜,也许平时做这种卑鄙的事做多了。她皱皱眉,没多说,直接承认:“当时我也不知道他们真正的目标,但是介于他们使用的武器,我有了几个目标猜测。当时我去宴会上,本想提醒你们小心,但我意外发现,你们感情竟然比我认知中的好,而他也比想象中固执。所以我想,为何不利用这件事,让他从自己的龟壳中出来。”“你们遇到危险,以你的性格,肯定会拼命保护你在意的人,他会有惊无险。而你是s+的alpha,他们的武器对你产生不了生命威胁,你最差的情况是受伤住院。同时还能因你受伤这件事,让他意识到,逃避毫无用处。”姜蕙白语气冷静,不带多余的感情,好像所有人都是她的棋子,而她是掌握大局的执棋者。我咬牙:“如果我没护着乔希城,他真死了怎么办,如果我因为护着他,被当街爆头又怎么办,这些你都想过吗?你有多大的把握,认为我一定会护着他,而且只是受伤,对生命无虞?”姜蕙白沉默片刻,道:“在他推开你之前,在我的推算中,原本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你是我的女儿,这种小伏击不会让你丧命。本来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你一定护着乔希城,从前在我面前,你对他看起来也没怎么上心,但宴会上,实在太不同。”她冷冷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已经将他当做oga看待了?”她唇角扬起一个凉薄的弧度,想起什么似的,“婉婉,你总是容易对这些脆弱的、连自己都保护不好的柔弱生物投注过多的无用感情,容易受人利用,这一点到底随了谁呢。”多年来,我在彼此相安无事的外表下,日渐平息的恨意和怒火,在这一刻却突破屏障席卷而来。如果可以,我想将我的骨肉、我的血液中,所有和姜蕙白秦鹤两人有关的东西统统还给他们。曾经我极力逃避,不想承认,敷衍糊弄的事实再次摆在眼前。我意识到,其实从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在恨他们,恨这两个将我带来世界的人,恨我的父母。我恨他们将我玩具丢弃,毁掉我花园中种的花,撕烂我的童话书,带走我的小狗。他们教会我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爱,而是怀疑所有人,恨最亲近的人。但这一次,我不会让他们得逞,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抢走乔希城。乔希城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他苍白的脸色,几乎和白色的枕头融为一体,看到我,露出浅浅的安心的笑容。抓着我的手,像得到全世界那样满足,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加大恢复用药又休养了五天,乔希城的身体才渐渐恢复,伤口愈合良好,已经能看到淡粉色的嫩肉。没有血色的脸终于恢复红润,虽然还有一些病态,但已经比刚醒来那会没有生气的样子好太多。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能出院回家疗养了。是少有的好消息。我喂乔希城喝粥,他伸手来接碗,不好意思道:“姜婉,我可以自己喝。”我说:“我喂你,反正我也没事。”他没再坚持,低头小口喝粥,漆黑的发贴着他瓷白的皮肤,浓密的睫毛半垂,脸颊却显得瘦削,不见往日绵软的腮肉。喝完一碗,我又盛了一碗,乔希城小声道:“我吃饱了。”我看着他消瘦下来的脸,柔弱的看起来很不健康。我按下这个不好的联想:“再吃一点,你太瘦了,我早上抱你都有点咯手。”他脸上一红,就着我的手又喝了一碗,看起来乖巧极了,唯我命是从似的。但几次三番,我已经看清楚这个oga看似温顺的外表下,深藏在骨子里的固执。我又拿过营养药片,他就着温水服下,面上又红润些。我问:“感觉怎么样?”他咽下最后一口水,唇瓣闪着光泽,微微笑道:“好很多了,我感觉今天出院都没问题。”给他用的都是最好最利于身体恢复的药剂,所以他才能在被重创后,身体恢复的如此快速。我还有点不放心:“再过几天吧,反正也不差这几天。”乔希城又点点头,抿唇一笑:“那听你的。”“下次不准这样。”他应该知道我指的是什么。空气忽然陷入沉默,乔希城垂眸,没有看我。我拧眉,这有什么好犹豫的?是我说的不对,还是他没听懂?“乔希城。”我喊他名字,他讷讷抬头,视线有几分逃避,我确定他听懂了我的意思。我语气严肃地重复:“下次不准再像那天一样不顾性命地扑过来,你难道没发现,那是针对oga的基因枪械?”他捏着手指,老实承认:“……我知道。”没想到他承认的这么干脆,之前我只是怀疑,如今经他亲口确认,我的火气腾地起来了,一时没有控制住语气:“知道你还死命扑过来,你不要命了?”他可怜巴巴地抬头,微微下垂的眼角显得越发无辜:“我只是不想让你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