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裴朔月眼睛一亮,他合上手上的文件,等到军雌说完才开口道,“我其实很愿意的,这个直播我就接了。什么时候开始啊?”军雌:“……”他刚刚说了一大堆裴朔月死气沉沉一点反应都没有,一提钱他突然就有精神了。军雌开口道:“我们暂定的时间是这一周的周末,阁下您这几天可以先拍一些视频进行宣传。”裴朔月没什么问题,这些视频不需要露脸,裴朔月没看出来什么漏洞,当即爽快地在合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军雌拿回文件,他们起身朝裴朔月行礼,“阁下,多谢您的帮助,祝您生活愉快。”裴朔月走到门口,直到那些军雌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他才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半小时的直播一场一万,真是天上掉馅饼。裴朔月拿出光脑,他在星网上搜索了一番有关阿塔弥亚虫皇的消息。阿塔弥亚的个虫信息和裴朔月在书中描绘的几乎差不多,裴朔月往下翻,指尖在婚姻那一栏停了下来。那上面写着江淮景的名字。裴朔月停了一瞬,他是把他淮景哥的名字写进了小说里面,但虫族里面也有江淮景这只雄虫啊?裴朔月有些不能理解,他在书里给江淮景的定位就是一只喜欢赌博以及虐待他虫的变态,阿塔弥亚怎么还和他在一起了?裴朔月联想到阿塔弥亚睚眦必报的性格,猜测他一定是想要把江淮景囚禁起来,然后虐待死他。裴朔月为江淮景默哀了三秒。他在星网上又输入了“江淮景”三个字,试图寻找一些可靠的消息。可星网上所有有关江淮景的信息都被暗中删除,裴朔月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看到。裴朔月蹙了下眉头,他隐约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而那股感觉也随着他光脑上重复出现的空白页面而不断加深。裴朔月没有过多追究,他对这些搞不懂的事情从来都是持消极态度,更不会多花精力在上面。他在光脑上下载了那个软件,用帝国给他的账号登了进去。那里面的信息几乎都已经填好,裴朔月看了一眼,他在一众稀奇古怪的网名里面随便挑了一个,便研究起里面的设施。这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大众平台交往软件,上面不时有各种网红虫的直播。裴朔月花了十几分钟研究了一番里面的内容,又重新把光脑关掉扔到了旁边。过了一会儿,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在那款儿软件上输入了“卡纳斯”的名字。很快,那里面就出现了有关卡纳斯的几千个视频。裴朔月筛掉那些同名的,最后也剩下了将近八百个视频。卡纳斯是那家酒吧里面著名的鼓手。裴朔月昨晚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在众虫的欢呼中出场,而那些炸裂的音乐也是随着他的到来而到达高潮。他是夜场里面极为特殊的存在。软件裴朔月随手点开软件里面的一个视频。卡纳斯没有在上面开通账号,那上面的视频全都是别的虫为他拍摄的。视频里面的卡纳斯穿着和昨晚一样的黑色背心。他坐在角落里面,从上方落下的光线隐约勾勒出他肌肉的轮廓。裴朔月定睛看着视频里面卡纳斯的面容。酒吧里面的光线昏暗,裴朔月只偶尔看见他露出的瘦削下巴。他手臂有力的敲击着鼓面,额角的湿发紧贴着皮肤,隔着屏幕裴朔月都能感受到他散发在周身的戾气与不爽情绪。裴朔月仰面躺在沙发上,他面不改色地滑到下一个视频。那些视频的内容几乎全都是卡纳斯打鼓的模样,他容貌锋利有辨识度,打架子鼓自带台风,一度成为酒吧里面许多雌虫追捧的对象。但根据那些视频的拍摄时间,裴朔月也大概能推断出来卡纳斯的行踪。他在酒吧里面的人气很高,但来酒吧玩的次数却很少。最早的拍摄视频和第二次间隔了足足有八个月,卡纳斯每次都是冷着脸来里面敲鼓发泄情绪。尽管如此,关于他的视频数量还是高达了几百个。裴朔月一条一条视频翻着往下看。最近的一条拍摄视频是两个月前,卡纳斯变了个手法玩鼓,那些震耳欲聋的声响令虫颤栗,也引得酒吧里面的雌虫一阵欢呼。在视频的最后结尾处,卡纳斯接过了一只虫递过来的玫瑰花束。裴朔月指尖停顿,他往后退了几秒,放大看了给卡纳斯献花的虫。拍摄的视频模糊,但裴朔月也从中看出了那只虫的大概相貌。黑发浅灰瞳——是之前卡座上和卡纳斯坐在一起的雄虫。裴朔月挑了下眉,卡纳斯鲜少会来酒吧,大部分时间也都是敲完鼓就走,现在的情况倒是有些变化。视频里面的景象还在不断转换,卡纳斯抱着那束明艳的玫瑰花束站在舞台边缘,锋利的神色也在不断变化的灯光中变得柔和稍许。裴朔月指尖微动,他切换到了下一个视频。下午的时间过得缓慢,裴朔月睁着眼睛看那些视频,伴随着那些吵闹的背景音乐,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直到晚上七点的闹钟准时响起。裴朔月皱眉睁开眼,他伸手把闹钟关上,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停了大概一分钟,裴朔月上楼到房间里面去换衣服。那些灰发仍旧有些乱糟糟的留在他头上,裴朔月随手抓了一把,最后勉强把它们整理好梳到脑后。【你别告诉本王你要去上班。】裴朔月已经换好了鞋子,他上半身只套了件宽松的卫衣,弯腰时隐约可见里面的锁骨形状。“是啊。”裴朔月很理所当然,“去赚钱。”本王在裴朔月脑子里面深吸了一口气,他冷笑着说了句话。【去赚一星币?】“你怎么还看啊。”裴朔月把卫衣的帽子戴上,他拖长了语调,语气中包含着些听不清的情绪,“我只是去上班。”【呵呵,你是去被班上吧。】裴朔月:“……”本王嘲讽了裴朔月一波,他不能够随心所欲地说话,最后也只能不解气地在裴朔月脑海里面冷哼了一声。裴朔月顺着道路往前走,他接收到本王冷哼里面的深层含义,细微地勾了下唇角,“放心,陪他玩玩。”本王发出了一连串稀奇古怪的噪音,他哼哼唧唧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裴朔月干脆单方面无视了他。他晚上的时间可不是用来和本王浪费的。黄金区距离那个酒吧的距离不远,裴朔月走路去大概需要二十分钟,这里面还要穿过一个闹市区。七点多的时间,还有许多雌虫在外面闲逛。商场的灯光明亮,裴朔月压低帽檐走在道路边缘,路过的雌虫都没有发现他是只雄虫。裴朔月上次凌晨雇了个飞行器回来,回去看了光脑才知道扣了七十星币。他本来就那么点钱,没想到回家还被那只雌虫坑了一波。裴朔月按照导航往前走,他在规定的时间到达了酒吧里面。酒吧老板早就准备好了一切,裴朔月按照之前的规定到换衣间去换上自己的工作服。“裴朔月,昨天就是一个意外。你今天注意着些,那些看着就混的雌虫别靠近了。”酒吧老板站在门口抽烟,他临着裴朔月离开又开口说了两句。裴朔月点头道:“好的老板,我会多注意。”裴朔月五官看着比同龄的虫要稚嫩一些,酒吧老板看他就像在看一个未成年。偏偏裴朔月又是一个雄虫。像裴朔月这种长得好,等级高,又愿意给他压榨劳动力的雄虫真的不多了。酒吧老板更觉得裴朔月有前途,他朝裴朔月抬了下下巴,“去吧。”裴朔月转身就走进了酒吧内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