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敲门声,苏格兰去开了门,看到屋外的女人,不经意皱了皱眉毛,没有马上让开。
水无小姐压低帽檐,笑了笑:“你们不是在找酒精吗?正好我带了。”
“那就多谢了。”苏格兰迟疑了一下,松开了门把。
水无怜奈进了房间,把酒精瓶放在桌上,往里面扫了一眼,漫不经心地:“我才想说,你也太拼了,波本。”
安室坐在床边,将纱布随意地按在肩上,闻言抬起头。
“不是说,不到必要的时候,不要相互联系吗?”他说,“我以为,以你的身份,应该更小心才对。无论是被谁暴露——”
她拉开椅子坐下来,将帽檐转了转。
“你以为我不想吗?今天我们这些人会被叫到这个地方来,就说明……上面已经在怀疑了。”水无的语气凉飕飕的,“我还在想着如何为自己摆脱嫌疑,想不到已经被你抢先了——说真的,你真觉得那个小姑娘是银色子弹吗?”
苏格兰靠在门边,沉思不语。
“如果只是个靶子呢?不顾自己去救她,未免太草率了。”
“你也觉得是我做的?”安室反问。
她敲了敲桌面,不置可否:“随便吧,但总之,不要拖累我。”
*
房间门紧闭着,新子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门后露出了松泽露美的身影,她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声说:“姐姐已经睡了。她好像有些发烧,我担心是因为刚才……”
“我带了药。”新子解释。
少女点点头,侧开身让她进了房间。
赤司也在,端着刚煮好的热水壶走过来,轻放在桌面上,露美向他道谢,拿着水杯和药走到床边。
房间里太安静了,只有钟表走动的声音,剩下两人相对无言,新子指了指阳台,用眼神询问。
赤司率先拉开阳台的玻璃门,无声地跨出,新子也跟上去,反手关了门。
阳台对着别墅的另一侧,黑漆漆的树林挡住了大半的夜空,只有各个房间透出来的光亮,让人感到些许温暖。
“露美小姐可以照顾她姐姐,我们留在这里……不太方便吧?”新子看着少年,眨了眨眼睛。
她倒是没什么关系,“不方便”的当然是赤司。
“我不放心她。”赤司回答得很简短,声音也压得很低,不愿让房间里的人听到。
“嗯?”
“我朋友说,”他突然转开了话题,好像答非所问,“和侦探一起很危险,因为随时会遇到凶杀案。”
“我……”侦探少女微微语塞。
“刚才在楼下说了一些冒犯的话,抱歉,其实,我并不认为是因为你在。”赤司却话锋一转,直视她的眼睛。
“你觉得是巧合吗?从松泽宅,到现在……”
“松泽宅发生命案,不是因为你接了我的委托。”他说得肯定,“既然原本就存在问题,那么决定的关键就不在外部条件上,而是在内部。”
少年的眼神变得锐利,回头瞥了一眼玻璃窗,屋内的情形被半透明的窗帘格挡,看不清楚。
换而言之,他在怀疑松泽千夏。
但这个人是露美的姐姐,对露美的关心不假,对他也礼数周全,他本不应该怀疑。
少年轻叹一口气。
“很抱歉,其实是因为我,才导致你和你的朋友卷入这些麻烦,等事情结束,我想办法补偿的。”
“不,其实我……”新子欲言又止,胡乱地摆了摆手。
对方这么主动揽下责任,顿时让她深感内疚。无论如何,她才是最不能撇清责任的那个人,不管松泽千夏是不是凶手,都在她的计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