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应初二字,贺渊明忍不住睁开眸子,他压抑在脑海深处的儿时记忆,随着这两字纷纷涌现。
这次他不需要问,都知道自己这个幼年乳名是季霜告知的,他脸上罕见有些不自在。
“往后不要喊这两字。”
贺渊明自打满十岁后,便禁止父母唤他乳名把他当小孩子对待,而今宣宁再喊,除不自在外,还有让他难以适应的羞耻感。
“那我以后该怎么称呼公子呢?”宣宁礼貌询问。
贺渊明第一次想再次告诉她自己的名字,可话到嘴边,又被他压下。
沉默的气氛在山谷里弥漫,宣宁也没有勉强他,她转过身往下走,“我在山谷入口等公子。”
宣宁这次等待的时间有点长,将近两刻钟,杀神才从山谷里出来,他换了一身衣物,然而冠饰戴得比之前还歪得明显。
宣宁目光简直钉在他头上的冠饰上。
“公子,你冠饰歪了。”宣宁忍不住开口提醒,这一次简直歪得离谱!
贺渊明气质冷冽,目光看看她,没有说话,径直从她身边经过。
宣宁忍了忍,从后面看,他这冠饰完全就是往头上一戴了事,一头黑发披在肩后要多随意有多随意。
这就跟旁人穿着一套亵衣在外面走动似的,让人不忍直视。
“公子。”
宣宁又喊了声,贺渊明步伐不停。
“应初!”宣宁有点生气。
她觉得就算杀神因为未婚妻青梅的死而备受打击,但既然要与季夫人一同用膳,衣着这么随意,让季夫人看见岂不是徒惹人笑话。
随着应初二字说出口,贺渊明果然停下步伐,宣宁连忙追上他踮起脚把他头顶的冠饰取下。
“你下回不适应冠饰换成发带也好,但切记不能再这般,正所谓君子正衣冠……”宣宁一边絮叨一边拿出随身携带的灵木梳,帮贺渊明把头发重新梳理一遍。
贺渊明没说话,只是闭着眸子任她施为。
随着宣宁帮他把冠饰重新戴好,她跑到贺渊明身前打量,看着正于发顶的翡玉冠,脸上露出笑意:“这样才对嘛。”
贺渊明睁开猩红眸子时,见到的就是宣宁眉眼微弯的愉悦笑意,那双清澈眸子一如往昔,就连笑意都那么熟悉。
“……”贺渊明喉结滚动,怔怔看着宣宁,眼尾悄然发红。
“应初?公子?”宣宁察觉到贺渊明的走神,她试探性地轻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