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单单是陶行,就连在一旁听着的闻匡,心中也是阵阵惊慌。
这事情,说起来是陶行被人威胁了,而实际上,却是有些人对营卫的试探。
营卫负责暗探之事,可如今却被人在眼皮子底下来去自由,还威胁了一个宿卫的骑都尉。
再想想之前行刺的事情,闻匡就觉得身子和掉进了冷水一样。
丛晰并没有看闻匡,只是见陶行被吓得差不多了,这才将表情变得和善了一些,道:“陶大人诚心待人,却没想到别人处处设了陷阱,要坑害你,说起来,倒是冤枉。”
陶行低着头,半天才道:“不,是小人识人不清,害了家人,不敢说冤枉……只是求大人能饶过在下的家人。”
丛晰看着他,半晌才说:“要我放过陶家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总要告诉我,是什么人让你做这件事的?”
陶行艰难地抬起头看向丛晰,面色却有些茫然,道:“禀大人,不是小人不说,而是小人实在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也只是见过那人一面,那人……”
“长得很是普通,你根本就记不得他的样子,对吗?”丛晰忽然接了他的话,说了下去。
陶行要说的话被丛晰先说了,不免愣了下,问道:“大人怎么知道的?”
丛晰却不再看陶行了。
又是那个人,那个如招金那等伶俐的孩子,也亏得有个天赋异禀的鼻子,才能记得的隐身人。
招金曾告诉自己,中秋那天夜里,那人也出现在揽月楼附近,可是依旧还是跟丢了。
中秋,揽月楼……
“我会知道有人行刺,是因为我遇见了一个让自己在意的人。”
丛晰突然想起了柳默慎的这句话,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原来她和他一样,都在找着这样一个看似不存在,实则藏在背后,默默地推动着所有的事情向前走的人。
想到这儿,丛晰笑了,他抬头问站在自己身后的闻匡:“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
本在出神的闻匡听说,忙躬身道:“是,已经准备好了。”
“什么来头?”丛晰道。
“几个河盗,背了十几条命。前天被处死的。”闻匡道。
丛晰点点头,起身走到陶行身边,亲自给他松了绑,笑道,“自今日起,陶大人就是我营卫的死人了,若陶大人能戴罪立功。不但陶家的人能活命。就连大人也能清清白白地继续做你的宿卫。否则……平归你,就去黄泉路上,对你的父母妻儿妹妹。解释吧。”
说罢,伸了个懒腰,对着闻匡甩了甩袖子道:“让手下人做得漂亮点儿。别又被人看破了。”
闻匡拱手道:“是!”
丛晰这才伸了个懒腰,也不看其他人。只是径自回到了地上。
不过,还没等丛晰走出这间屋子。闻匡也跟了出来,跪倒在地,道:“大人,是属下失职。”
丛晰回身看看他。做了个“起身”的手势,道:“怪得着你吗?我才是营卫之长,那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了起码三件事情。我却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闻匡听见丛晰这么说,忙问:“大人也在查陶行提的那人?”
丛晰一笑:“不是查。是找。我连人是谁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