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混着泥浆,溅到她白净胖大的脸上,再被阳光一照,说不出的滑稽!
也不知是谁,先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这下子,仿如在沸油里倒了一瓢冷水。
“嘻嘻~”“哈哈~”“嘿嘿~”“呵呵~”
那些闻讯而来,躲在暗处偷看的,哗地笑了开来。
“大胆刁民!竟敢当众羞辱朝廷命妇!”沈夫人恼羞成怒,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坐了起来,指着舒沫,厉声嘶吼:“来人,给我打,往死里打!”
“是!”那些家丁发一声吼,拨了腰间朴刀,就往前冲。
舒沫也是一声冷笑:“来人啊,把这群冒充朝骗子抓起来,送到步军衙门去见官!”
“是!”大虎二牛一声喊,几十个佃户拿着扁担,抄起锄头冲了出来。
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你,”沈夫人没料到舒沫竟然敢反抗,胖脸白转红,红转青,青转紫:“你好大的胆子!”
“你才大胆!”舒沫冷笑道:“天子脚下,朗朗乾坤,竟敢冒充提督府夫人?我好歹也是永安候府的小姐,堂堂一品大员的夫人,岂是你这般尊容?”
沈夫人被她一句话,呛得差点翻白。
碧痕骂道:“无知刁民,竟敢污蔑我家夫人?”
“好,”舒沫将眉一挑:“你非说是提督府的,可有凭据?”
“我家夫人就是凭据,还要什么证明?”碧痕一怔,强横地回。
“笑话,”二牛叉着腰,指着浑身脏污,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冻的,一直在打颤的沈夫人:“她要是提督府夫人,我家小姐就是王妃了!立夏姑娘,就是相府千金了!”
“哈哈哈,”从佃户笑得前仰后合,纷纷附和:“是,我还想当将军呢!”
“你,你们!”碧痕又急又羞,偏又拿不出证据,气得直发抖:“你们血口喷人!”
“下次再要行骗,可要装得象些!”大虎指着她们奚落。
舒沫将脸一沉,冷冷地道:“还不走,真等着见官不成?”
她料定了沈夫人如此狼狈,绝不肯同她一起见官,到时丢人现眼的可不是她!
“贱人,你等着!”沈夫人见舒沫扣死她骗子的身份,便知今日定然讨不了好,恨恨地一咬牙,返身上了轿:“我们走!”
“快滚!”
在众人的轰笑声中,沈夫人带着一众家丁,灰溜溜地走了。
陈东见事情闹大,心中惴惴,悄声问舒沫:“东家小姐,这可怎生是好?”
那些佃户心思单纯,当真以为她是打着提督夫人的名头行骗的,他却瞧着不对劲。
骗子哪里来的这么足的气势?
舒沫浅浅一笑:“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堂堂正正,没作奸犯科!她上门挑衅,无理取闹在先;我眼拙误将她当了骗子在后,大不了,给她认个错,还能怎样?”
“这么简单?”陈东狐疑。
“事情本就简单,何必将它复杂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