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还是我去吧。&rdo;乌林达泰一把抓住娄室的缰绳:&ldo;你是主帅,要居中指挥。就让狐狸泰去,我要让你们看看我究竟是狐狸还是恶狼。&rdo;
天上的乌云慢慢压下来,风大起来,万物好象都蒙上了一层黑纱。
七千五百河东军安静地站在那里,三个方阵呈品字结构。宽阔地阵型排出去三百多米远。
从未有过这样的军势,这一刻杨华感觉到自己的强大。
敌人的两千骑兵开始冲锋了,为了防止被杨华河东军的箭阵射中,他们的队伍散得很开,看起来蓬松而宽大。远远看去,滚滚尘浪中人马地影子不停闪烁,如奔流而来地洪水。
杨华抬手指着前方,&ldo;命令李鹞子的骑兵出击,把他们都给我打回去。&rdo;
几十面大旗连连挥动,击鼓传花一样把命令传达下去。
&ldo;鼓!&rdo;
十面夔龙皮大鼓慢慢响起,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到最后连成一片,敲得人胸口那口热血都要从口中喷射而出。
一千游奕骑兵同时翻身上马,身上地胸甲汇成一道水银之潮。夹带着钢铁的轰鸣冲了上去。一黑一白两支骑兵同时带起滚滚泥浪,还未交战,铺天盖地地灰尘已经呛得人快要窒息了。
三箭距离,两箭距离,一箭距离……
马已经彻底跑起来。
&ldo;游奕骑,射击!&rdo;李鹞子冲在最前头,提气大喝。这一千人马中大多是从西军招募的骑兵,骑术都是上佳,虽然队伍扩大了几倍。但战斗力并没有下降,对骑射的战法也学习得很快。
但李鹞子刚喊出这一句,却隐约发现不对。游奕骑兵的队型排得有些紧密,而敌人地正面比较宽阔,若靠箭雨射击,效果未必有那么好。
可就在这个时候,敌人却率先射击了。
面前全是白色的羽箭,抬头看去,无数的箭矢突然从昏黄地灰尘中飞来。尖锐的破空声响彻云霄。超过三十个骑兵同时中箭从马上落下,然后被后面的战友的马蹄踩死在地。
李鹞子忙将头伏在马头之后,耳边全是呼啸而过的长箭,一点又一点红色在空中溅开,也不是知道是人血还是马血。
身边已经没多少人,回头一看,队伍已经乱了起来,受伤的战马乱跳乱叫。骑兵们身上虽然穿着坚固地铠甲,被射上两箭也不至于战死。但战马却经不住这样的痛楚。不断将背上地士兵甩下马来。很多人都被陷入狂暴的战马踩得筋断骨折。
李鹞子的心尖都在滴血,一直以来他都以自己的骑射战法自傲,可没想到敌人却以同样的战术给自己极大杀伤。再没有比这更让人觉得屈辱的了。
为今之计策只有尽快同敌人纠缠在一起肉搏,依靠着骑兵大无畏的战斗精神,或许还有反败为胜地机会。
没有呐喊,没有惨叫。游奕骑早已经被李鹞子训练成无视生死的木头人。一声令下,所有地人都收好弓箭,抽出马刀。一声不响地随着主将向前冲锋。
女真骑兵地第二波射击又来了。
真没想到他们的动作居然如此之快。不过,大概是被游奕骑这闷头不语地冲锋给吓了一跳,箭雨显得比较稀疏,这一轮射击只射中了十来个骑兵。加上预先有了防备,虽然被敌人的弓箭射地疼不可忍,但杨华军的骑兵们依旧紧咬牙关将身体牢牢钉在鞍上。
三支箭矢同时射中李鹞子地胸口,正中的两支在铠甲浑圆的表面上一弹,便跳到旁边。但肋骨一侧的那支却顺利地刺穿铠甲,钉在肋骨上。疼得他身上一颤。冷汗遏制不住地标出。
&ldo;他娘的。中箭了!&rdo;这对李鹞子来说还是第一次。他左手一伸,将那支箭狠狠地扯出。一线红色从铠甲上的小孔中沁出。还好被肋骨挡了一下,否则这一箭就会让他直接躺下。
说时迟。那时快,两支骑兵的速度是如此之快,转眼已经碰在一起。
李鹞子一声大吼,声音尖锐得如同两只铜钹狠狠撞在一起:&ldo;我干女真人的娘亲!&rdo;
一个瞬间,银白色地游奕骑便一头扎进了黑色的女真骑兵之中。
&ldo;我干女真人的娘亲!&rdo;游奕骑压抑已久的怒火在这一瞬间爆发了。满天都是雪亮的马刀在飞舞,只听见道子切进人体那流畅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金人骑兵虽然一开始用骑射给了游奕骑极大的杀伤,可因为一味追求宽阔的射击面,队型排得很是稀疏。一旦遇到马刀骑兵的冲锋,局部上立即显示出兵力地不足。加上,他们手上地武器五花八门,有狼牙棒,有大斧,有长矛。其中由以长矛最多,一旦被游奕骑贴到身边,就显得异常地笨拙。
而这些可恶的河东骑兵好象就不怕死一样,根本就不知道躲闪,一照面就是狠狠一刀劈来。一比一地交换比看起来也许不吃亏,但对他们心理上的震慑却是如此地强烈。
最可怕的是,河东骑兵已经在局部上形成了以多打少的局面。他们的骑兵在金军中不断穿插突击,将本来就很松散的队伍切割得支离破碎。常常是一个女真骑兵高举起狼牙棒,身体已经被两把以上地马刀同时切开。
这个时候,绝望的金兵才发现自己身上厚实的铠甲在敌人借着马力的弯刀下。脆弱得像一张纸。
一丛又一丛黑色的女真骑兵像剃胡子一样被剃倒,尸体不断从马上落下,被发疯的马蹄踩成烂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