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骑兵面面相觑。
良久梁云龙这才轻轻一笑,下令:&ldo;你们都听着,给马装上嚼口,不许喧哗,李相要安歇了。&rdo;
&ldo;得令!&rdo;众骑兵同声大喝。
&ldo;小声点,小声点。&rdo;梁云龙连连摆手。
一个骑兵悄悄跑到梁云龙身边,指了指地上的众人,耳语道:&ldo;将军,这些人怎么弄?&rdo;
梁云龙脸色一变,将头凑到他耳朵上,小声说:&ldo;李相是我们自己人,自然不能拿他的下人怎么样。但驿站的驿卒却不能放过,都杀了,记住,下手的时候干净点,把他们的嘴都堵上。&rdo;今日之变,龙卫军可算是赌上了前程。而宫廷政变历来就是世上最凶险的赌局,赢家直上青云,输地人家破人亡。这事若走漏了风声,日后只怕会有大麻烦。
&ldo;将军放心,绝对干净利索。&rdo;那个士兵兴奋起来了。
&ldo;等等。&rdo;梁云龙拉住他,沉吟片刻:&ldo;把孙重山带上,由他操刀。&rdo;
&ldo;是。&rdo;
十个驿卒被龙卫军骑兵串成一串,堵了嘴拉到离驿站一里外的荒地上。骑兵们都跳下马背,将那十人围在垓心。
为首那个骑兵低声喝道:&ldo;梁将军令,屠了他们。铁十一、孙重山出列。&rdo;
&ldo;是。&rdo;二人下意识地走了出来。
意识到死亡降临地俘虏们骚动起来,口中发出&ldo;呜呜&ldo;地喊声。
孙重山和铁蛋二人都面色煞白,提刀的手颤个不停。
&ldo;怎么,怕了?&rdo;为首那个骑兵面脸不屑:&ldo;不就是杀十几个人,看你们那副熊样!我问你,我龙卫军自成立以来,都经过哪些血战?孙重山,铁十一,回答我。&rdo;这一声声色俱厉,如一道霹雳在二人耳朵边响起。
&ldo;回都头地话,我龙卫军自成军以来,历经东京西水门血战、封丘门血战、林虑大捷、隆虑山大战,相州大捷。&rdo;二人一个立正,同时大声回答。
&ldo;回答正确。&rdo;那个骑兵头领大声说:&ldo;我龙卫军以敢于杀人为最高荣誉,以软弱胆怯为耻辱。为了证明你们的勇气,动手吧!&rdo;一个俘虏不知道什么时候吐出了口中的塞子,大声呼叫:&ldo;李相,救命啊!&rdo;
孙重山大惊,闭上眼睛一挥弯刀,热热的人血扑面而来,烫得他一个哆嗦。
十个驿卒倒在冰冷的地上,他们都圆瞪着不甘的双目。
孙重山木木地站在那里,身上已血红一片,一缕头发从头盔边沿伸出来,有血水顺发梢滴下。
&ldo;啊……&rdo;
李纲手一颤,书掉到地上。
第四卷西望太行
第一百三十三章结果
大宋太上道君皇帝喘着粗气坐在舱中,这个时候,他已经气急败坏了,哪里还有半点风流天子的从容儒雅。
倒是外面那个长身而立的龙卫军指挥使一动不动地站在甲板时,还时不时将头转过来,把好奇的目光投射进华丽的船舱之中,最后落到太上皇的身上,徘徊不去。
这种无礼的窥探让赵佶十分恼怒,看了看身边的太上皇后和高俅,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用低沉的声音说:&ldo;小小一个龙卫军军汉,也敢对我无礼,此乃大不敬。当治罪。&rdo;
高俅和舱中的几个随行官吏都同时相视苦笑,现在是人为刀俎,我是鱼肉。还谈是治罪不治罪?这事情能摆明了就是当今皇帝的意思,两朝天子,又是父子。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皇帝家的家务。
高俅看到舱外甲板上那一群耀武扬威的龙卫军武士,心中一阵震恐,又凉到极点。他是太上皇帝的心腹,新朝清算旧人,按说他是跑不掉的。不过,说起来也奇怪,那份政治黑名单上居然没有他的名字。这让他庆幸的同时,又颇觉意外。
回头一想,却有明了。自己在天子的眼睛里根本就没什么分量,他做官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殿前司都太尉位置上混日子,要说本事却是半点没有,被人轻视也很正常。
可现在不同了,连太上道君皇帝都被人劫持,看样子,童贯那边也好不了。如果真被人家带回东京,天子一个不高兴。随便治一个罪,要砍自己脑袋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想到这里,高俅心中一寒,心道:&ldo;不管怎么说,得想个办法渡过这一关。太上道君皇帝现在是彻底完蛋了,将来也不过被软禁在东京混吃等死。再也帮不上忙。要想活命,还得靠自己。&rdo;
&ldo;陛下,童公公那边还有三千捷胜军,我们身边也有不少禁卫。何不走出去怒叱反贼,招禁卫反击?&rdo;太上皇后厉声建议。
&ldo;不行了,不行了。&rdo;高俅摇头苦笑。手指着窗外,&ldo;陛下,你看,那些禁卫还堪使用吗?再说,真乱起来,伤了陛下龙体,我等百死莫赎其罪。&rdo;
外面,太上能皇帝随身所带的禁卫越集越多,都站在岸上大声鼓噪。可偏偏都投鼠忌器,没一个人敢冲上来。
反观那队龙卫军士兵。一个个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面色不带任何表情。沉静得如泥塑木雕一般。
高俅注意观察了一下。自上船以来。这些士兵站在那里就没动过。脚下如生根一样牢牢钉在甲板上。身体随着波浪微微起伏。无形中散发出一股强大地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