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糖蹲下来,呆呆地看着这片水渍,搞得王红霞倒有些紧张了,拎着墩布跑过来问:&ldo;咋了?没擦干净?我再擦擦?&rdo;
唐小糖摇了摇手,示意她走开。
王红霞大大咧咧的,也没在乎,跟须叔说:&ldo;主卧的地已经擦干净了,有血迹的墙壁也被文解喀哧掉了,我用不用再去把次卧也给拾掇拾掇?&rdo;
&ldo;次卧又没有发生案子,你管它做什么?&rdo;
次卧……
&ldo;两个女孩,为什么不一间屋子住一个人啊,非要挤到一个屋子里,你看看,死都死一块儿了。&rdo;王红霞嘟囔着走开了。
这种大妈是不能理解&ldo;闺蜜&rdo;这个词的含义的,女孩子要好时,真的是非要挤在一个屋子‐‐甚至一个被窝里,从早到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才开心的,她们就是喜欢那种彼此依偎、相互呢喃的感觉。她们可以分享一切,无论悲伤还是喜悦,无论花香还是月光,无论巧克力还是化妆品,无论早恋的秘密还是初次的经验,就像‐‐
就像当初的我和李媛……
&ldo;唐小糖,你记住,这辈子无论你走到哪儿,我都要死死地缠在你的脖子上!&rdo;
唐小糖闭上了眼睛。
仿佛黑暗还不足以遮蔽一切。
为什么我置身于这座凶宅之中,总是会想起李媛?
难道说‐‐
唐小糖睁开眼,向前走去,推开次卧的房门。
黑漆漆的屋子,没人清洁,所以也就没有点小夜灯,但依然可以看出那些与背景迥然不同的、凸浮出的立体状物。
跟主卧不一样,这里十分冷清,只有一张单人床,地板和墙壁都十分干净,甚至连一张标示物证的楔形卡都没有,足以证明警方勘查后认定:这间屋子跟凶案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
那种非常非常不对劲的感觉,再一次从心底油然而生,仿佛是表面毫无伤口的尸体运进焚化炉之后,忽然回忆起了牙龈一处不该有的挫伤出血……这种感觉既是第六感的作用,更是法医工作训练的结果,对某些微不足道、一眼带过的细节,能产生如芒在背的不适感,并凭借这种不适感,找到隐藏在表相后面的可怕真相。
&ldo;不是这样的……&rdo;
有一张嘴在耳畔轻轻地说话,冰冷的双唇吐出的与其说是声音,毋宁说是寒气,以至于她的耳垂像快被冻掉一样生疼。
不是这样的?什么意思?那是怎样的?唐小糖有些糊涂了。
没有人回答她,一阵狰狞的笑声突然响起,一张脸孔犹如浮尸一般从黑暗中浮现出来,可是近乎无色透明的脸上没有眉毛,没有眼睛、没有鼻子,甚至连嘴都没有,只有能看见血红色的舌根在笑声中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