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还有王法吗?&rdo;
&ldo;畜生呦!&rdo;
&ldo;山子现在何处?&rdo;
&ldo;哥几个快操家伙,我们去救山子哥。&rdo;
大家七嘴八舌的嚷嚷,村子一挥手,大家伙安静下来。村长道:&ldo;丁大娘,快把闺女带回去好好休息,今日里是闺女受委屈了,但也别慌,咱村就是一家子,绝不会再让外人来欺负的。李大叔你也回去,这段时日就莫再去县城,有什么事乡里乡亲会帮衬着。&rdo;
一旁的村民用力点头。
&ldo;二狗,你们几个弟兄平素与山子最亲近。这时候得冷静,莫带家伙去县城闹,怕别人不知道是咱村惹了县太爷不成?你们先到山上去,看看山子是不是回来了,若没有,回来报个信。我与山子他爹去县城寻人,其他人都各自回去,把家伙准备好,各家闺女媳妇这段日子都别出门,男人们注意着点,若有陌生人在村子附近逛的,就都报个信。&rdo;
那叫二狗的年轻人带了几个小伙赶紧往山子跑。他们做山贼在黑山上有个据点,其实也是当初那伙真山贼的老巢。当初山子把山贼打跑了,便把那里当成第二个家,时不时窝在那住一住。如今惹上了县太爷,为不给村里带来麻烦,他若能脱身想来也是会躲到那山里去。
村民们都觉得村长说得在理,都大声应了,各自回家准备。
丁大娘拉着丁满妹也往家去,路过山子他爹身边,连声道谢。老爹面露担忧,但也宽慰她们母女道:&ldo;闺女没事就好。我家那兔崽子皮粗肉厚的,没关系的。&rdo;
丁妍珊跟着丁大娘她们回去了。于她而言,县太爷不过是个不入眼的小官,与村民们如临大敌不同,她倒是更关心受了委屈的满妹,还有至今不知踪影的山贼。
回到了屋里,满妹又哭了一会,终是平静下来。她如今回到了家,心里也没那么慌了。丁妍珊陪着她坐着,不太会说安慰话,只能是陪着。
过了好一会,一村民来丁家报信,说是二狗他们在山上找着山子了。说是他打倒了那些县太爷的狗爪子,逃了回来。只是这事惹得大,他不方便回村子来。那村民就是告之丁大娘,让她们别担心。
丁大娘谢过,又赶紧从家里拿了鸡蛋和鸡,要带着满妹到山子家跟老爹道谢。母女俩走了,丁妍珊舒了口气,坐在屋里发呆。
当初她出事的时候,若是身边也有象赵家村里这般真心实意的人多好。只可惜,纵使金银满屋,也换不来温情脉脉。
丁妍珊想着想着有些伤感,正看着窗台上那盆青草愣神,忽听得窗外有人轻声唤&ldo;姑娘&rdo;。
丁妍珊心里一动,走到窗边,看见山贼正猫着腰躲在她的窗外头。他一脸的伤,身上的状况在屋外阴影中看不清。倒是那张咧着嘴露着白牙的笑分外清楚。
&ldo;满妹没事,跟丁大娘去你家了。&rdo;丁妍珊以为他要问这个。
&ldo;我知道,二狗他们告诉我大叔和满妹都安全回来了。我就是想着来看看你,今天早晨给你送草的时候你不在,我也不知你最后明白了没,怕你挂心,所以过来与你说一声。&rdo;
说一声,说他那盆青草?
丁妍珊有些傻眼,这二呆山贼是被人打傻了吗?
&ldo;我想了好几日终是想明白了这道理,我想讲给你听。&rdo;
丁妍珊抿紧嘴,不听行吗?
&ldo;虽然我不该回村子来,可如若没把道理讲给你听,我今晚肯定睡不安生。姑娘,你可知,这些草便是长在那黑山上的。如今绿油油的,生得多好。可到了冬天,它们就全都枯死了。但实际它们没有死,春暖花开,它们又会再长出来,长得跟从前一样好。姑娘,你说你希望事情没有发生过,就好象这些草希望不会有冬天一样,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但冬天过去了,它们还能重新成长。姑娘,事情过去了,你也一样会与从前一般的。&rdo;
丁妍珊僵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山贼咧着嘴继续笑:&ldo;姑娘,你说,我这话在不在理?&rdo;
丁妍珊不说话,只盯着山贼看。这时候外边有人声脚步声,山贼一缩脖子,&ldo;哎呀,有人来了。我不能让人发现我回村子了,不然我爹会揍死我的。我先走了,这几日我都躲在山上,姑娘别为我担心。&rdo;
他说完,也不待丁妍珊答复,一溜烟跑掉了。
丁妍珊怔怔看着黑乎乎的屋外,脑子里不停转着山贼的话。有些想哭又有些想笑。人如贱草,难道才是道理?他敢以一敌十多人,却怕他爹的拳头。还有还有,她怎么可能会担心他?
这一夜,山贼纵使满身的伤,躲在山上却是睡得香。
丁妍珊却是辗转反侧很久才睡着。睡着了,还做了许多梦,她梦见了爹爹,梦见了姐姐姐夫,还有龙二、居沐儿和苏晴。梦境很乱,她甚至完全记不得梦里说了什么。
她只是突然惊醒了。
转头一看,天亮了。外头有人敲门轻喊,说村里有县里的衙差闯入,让丁大娘和满妹莫要出门。
听起来事情似乎有些糟。
丁妍珊一惊,赶紧起身着衣。出到堂屋看到大娘和满妹一脸紧张地互相握着手坐着。一个邻居大婶正在与她们说话,说是来了许多官差们,气势汹汹,扬言昨日里,赵家村的一姑娘和两个男人把县太爷的公子及属下打伤了,现在要来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