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知道什么啊,就知道玩。&rdo;四福在一旁嘟囔。
五福不干了,心想我好好干我的活,从一开始你就嘟囔嘟囔,嘟囔的我头都大了,烦不烦啊。就把手里的花生一放,说:&ldo;妈,还有别的活吗,我不捡花生了,干别的。&rdo;
张抗抗从厨房探出头来,问:&ldo;怎么不干了?&rdo;
张萍萍坐在堂屋里给几个孩子坐棉衣,听见张抗抗问,便说:&ldo;吵起来了又。&rdo;
张抗抗免不了叹口气,这四福和五福就像是前世的冤家,两个人和家里其他孩子都很好,就他们两个不对付,见面就要掐,而且两个人年龄差的少,在一起的时间就会更长,所以天天吵天天吵,就没有一会儿消停的时候。
四福是个细心的孩子,什么事都比别人多做两遍,然后再多检查两遍,这样他才能安心。五福呢,就是个大马哈,什么事能看一遍的,绝对不会动手做,能做一遍的,肯定不会再做第二遍。
两个性格完全迥异的孩子,到了一起,就只剩下掐了。
张抗抗无奈的摇摇头,问:&ldo;快捡完了吗?&rdo;
四福立刻说:&ldo;快了。&rdo;
&ldo;那五福你来,帮削土豆皮吧。&rdo;
五福听了,立刻跑出去,&ldo;行,我爱干这个。&rdo;
五福一走,四福就高兴了,一个人乐的自在。
闷头捡了一会儿后,四福抬起头看一眼那筐子里的花生,自言自语道:&ldo;怎么还这么多啊,好像没少啊。是不是我放错了。&rdo;
张萍萍拿着针线,转头看他一眼,忍不住笑了。
临近年根大家各忙各的,张抗抗就一门心思的准备好吃的,想着孩子们回来了,可以好好补一补。尤其是三福,她离的最远,回家一趟不容易,平时为了省钱,更是很少回家,这花生就是给她捡的,三福最喜欢吃油炸花生米了。
但是喜欢上面撒白糖的。
家里人都喜欢吃撒盐的,就她一个人爱吃撒白糖的,也是稀奇。
张抗抗一心想着几个孩子,这个年能好好团圆了,也没留意外面来了人,大门没关,因为天冷,堂屋和厨房的门都关着,自然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直到有人在院子里咳嗽,张抗抗才知道有人来了。
张抗抗还以为是自己那三个孩子回来了,赶紧打开厨房的门一看,院子里站着的,竟然是侯普。
多年未见,侯普老了许多。
张抗抗看见侯普就皱起了眉,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敢来,便说:&ldo;你怎么来了?&rdo;
侯普看看厨房里,见没有张萍萍的影子,便问:&ldo;你大姐不在吗?&rdo;
张抗抗十分生气,自从六年前他们侯家一家上门找茬之后,张抗抗许久没有再去找过侯普,直到一年多后,张萍萍完全康复了,她不想再和侯普有什么纠缠,便去侯家主动要求离婚。
可到了侯家,这次是他们不离了。
原因很简单,这个时候离婚,侯普和侯华辉在单位就不要抬起头了。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个孩子没保住,还没生下来,就胎死腹中了。那女人的家人在侯家大闹一场,说自己女儿没名没分的跟着侯普,还差点因为孩子丢了命,他们闹了两天,侯华辉没办法,只能出面卖了老脸,给钱解决问题。
可只给钱人家也不愿意,不知道哪里听来的,侯华辉是县里的一个领导,便让侯华辉给家里的小儿子安排了工作再说。
这一来二去的一闹,侯普和那女人彻底崩了,再也不来往了。所以他和张萍萍的婚,他坚决不能离了。
沉寂下来的侯普在家里猫了大半年。这大半年的时间除了上班,他就没出过门。也不知道是脑子抽抽了,还是哪根筋没搭好,竟突然念起张萍萍的好来。可他不敢再来张抗抗家里找了,干脆就去张萍萍工作的地方堵张萍萍。张萍萍每每看见他就犯恶心,回来和张抗抗一说,张抗抗就打死这个狗男人算了。
这几年里,侯普隔三差五的就去找张萍萍,张萍萍一开始看见他就头痛,时间长了,也不把他当个人了,就由他跟着,不理他就是了。
侯普的决心倒是很足,这个来来回回竟坚持了几年,可就算这样,他也没敢踏进打渔张半步,可今天,他脑袋又抽抽了,竟然直奔打渔张,并且再次找到家里来。
张抗抗冷漠的看着侯普,像没有听到他的问题似的,指指大门说:&ldo;你出去。&rdo;
侯普立刻哈起了腰,一副我有错我认错我要改的姿态,对着张抗抗道:&ldo;小妹……&rdo;
&ldo;滚你的小妹,谁是你小妹?&rdo;张抗抗突然爆粗,可又想到自己身后的五福,觉得自己话实在不雅,虽然骂他无罪,却也不能教坏了孩子,便低声道:&ldo;滚。&rdo;
侯普脸上讪讪的,一个年近四十的大男人被人骂滚,头都低的抬不起来了,可脚下却像黏住了一般,动也不能动的,还是说:&ldo;我就见一眼你姐,和她说句话就走。&rdo;
堂屋里的门此时吱啦一声开了,张萍萍打开了门,冷眼看向侯普,&ldo;你是不是欺负我家没男人,竟有脸找到家里来了?&rdo;
侯普见是张萍萍,立刻笑了起来,然后又使劲的摆着手:&ldo;萍萍,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来接你回家过年的,你知道的,马上就要过年了,我想接你回家过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