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眸中的怒火似要喷溅出来,恨恨地盯着慕千尘离去的背影癫狂一般的痛骂,手脚胡乱的挥舞抓挠,直晃得铁镣&ldo;哐啷&rdo;作响,手腕被磨烂得淌出血来。喊到累了,乏了,精疲力竭了,终于消停了下来,被赵臣扔上一辆马上,送回了安王府。
这厢边。
慕千尘苦苦寻思了半天,终是一头雾水,茫然地望着风青桐,道:&ldo;这东越宫中,我最大的敌人就是皇后,可,可这次竟然不是她;你说,除了她,到底还有谁要害我。&rdo;
风青桐若有所思,却不接他的话,只道是:&ldo;千尘,我问你,你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rdo;
&ldo;这还用问么,当然是你啊。&rdo;
慕千尘想也没想,脱口便答,陡然双目圆睁,惊愕地凝住他,旋即将人紧紧抱住,心莫名地跳得很快,好怕,&ldo;不……不会的青桐,我不会失去你的,对不对,对不对?&rdo;
从未见过这般慌乱无措的他,几乎是呆滞地颤抖着,死死地抱住他,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可眼下,他不能慌,不能乱,敛定心神,浅浅一笑,道:&ldo;你先别激动,或许,那个人认为,你最宝贵的东西是太子之位,或者帝位,嗯?&rdo;
&ldo;……太子……储君……&rdo;
慕千尘木讷地念叨,突然激动地看着他,&ldo;没错,我最宝贵的东西不就是帝王之位么,他若想要的话,尽管拿去好了,我只要你就够了。&rdo;愈发将人抱得紧了,&ldo;青桐,我只要你就够了。&rdo;
好熟悉的话。
是谁,曾经也这么对他说过。
不。
不可能的。
那个对千尘下毒的人,不可能是千凌羽,他说过的,他已经放弃争夺天下和帝位了,所以,不可能是他。
不是他,不是的。
八月。
云淡风疏。
满池的茵茵绿苹,颦颦泣泣,只因那遍地的胡藤黄蔓菁菁香草,皆是断肠。
东越御花园中。
风青桐与琰帝对奕数局,皆平分秋色,胜负难分;偏恰此时,琰帝手中最后一子黑棋落定,输赢见晓,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王,显然更胜一筹。
风青桐莞尔,拱手道:&ldo;陛下深谋远虑,子子稳落,步步成竹,臣甘拜下风。&rdo;
琰帝威严老持,摆手笑回:&ldo;爱卿承让了。&rdo;稍顿,敛去笑意,沉默不语。
彼时。
童公公捧着一株碧草留神当心地及近,俯身搁至案上,与琰帝略一对视,旋即会意,屏退左右,躬身退去。
琰帝慢慢地抬起头,凝住风青桐,道:&ldo;这噬血幽兰百年发一叶,千年结一苞,可谓是罕至之极。&rdo;稍顿,露出一点笑意,&ldo;不过,朕既然答应给你,定当一言九鼎……只是,朕有一惑,想请教爱卿,还望爱卿明言。&rdo;
风青桐惊喜的眸光终于从那莹白若雪的花苞上移开,敛了敛容,道:&ldo;陛下请说。&rdo;
琰帝气定神闲,笑意犹带:&ldo;朕想知道,你求此异草,作何用?&rdo;
风青桐微怔,旋即笑道:&ldo;方才陛下不是说了么,这噬血幽兰百年发一叶,千年结一苞,罕至之极。&rdo;泰然自若地迎上那威严的目光,&ldo;如此奇珍,人人皆想得之,臣自当不例外。&rdo;
&ldo;哦,当真如此么?&rdo;
琰帝微微眯起眼角,深邃的双目中闪着让人难以捉摸却寒意顿生的眸光,&ldo;朕还想请问爱卿,若将这噬血幽兰用作解毒之方,该以什么入药呢?&rdo;
风青桐变了脸色,惊愕得噎住了,种种猜测交纵错乱地涌上心头,乱成一团,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