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庄子这么多年,她非但不怨恨,反而以德报怨,胸襟气度却非一般女子能比的。
在看看她,容貌已经不似当年那么水灵可人。可时光流转,却又多了几分女人少有的韵致,像是沉淀的水,柔婉清澈。
刘姨娘也细细打量着这个当年让她心动不已的男人, 时光让他多了白发,脸上也多了疲惫和苍老。可当年的那份气质和温柔的眼神,她还是不会忘记。
赵明达知道自己的娘和父亲一定有话要说,便带着赵玉娇去了自己的书房。
从昨天开始,他在白天就已经看不见赵明千了,也不知道赵明千到底干什么去了。
今儿一早派出去跟着的人到现在都还没来回话,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赵玉娇也很忧心她这个二哥,坐在书桌前叹气道:“大哥,你说二哥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怎么觉得他就和小孩子一样?那么不懂事。”
她撇一撇嘴,叹气道:“母亲那天和我说,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二哥了。别说是母亲,就是我也放心不下。”
“我是真怕,他又和秦木青搅和在一起,那女人压根就不是个好东西,他就看不出来?还要当宝贝似的。”赵玉娇说起秦木青来,实在是心里发狠,对她各种不喜欢。
赵明达坐在对面的圈椅上,气定神闲道:“放心吧,秦家和杜家那边,我已经做了安排,过两日应该就会有消息的,等着看好戏吧!”
杜家没有了绸缎庄,秦木青还能跟着杜隆?
他不信。
杜隆他也查过了,虽然为人表面看着老实,可实在里头坏透了,并非善人。秦木青要是敢悔婚,杜隆会放过她?
他嘴角抽了抽,露出了一丝丝冰冷的笑容,道:“放心吧,她是再也不会威胁到咱们家的,我也不会让她那么做。”
赵玉娇每次听赵明达的话,总是会莫名的心安:“我听大哥的。”
“……不过,姐那边也得了信,说是明儿一早就回来。”赵玉娇嘘了一口气:“我就怕姐夫那边的人,会以后作践姐姐,不好好待她。”
赵明达眼睛一瞪,厉声道:“岳安平他敢,他要是对我妹妹不好,他也别给我好过。”
他绝对有资格说这些话的,当年他和岳安平的那笔账还没算清楚呢。虽说握手言和了,但是他要是敢因为满氏的事情就不待见他的妹妹,他也一定不会让那小子好过的。
“放心吧,有哥呢。”赵明达拍了拍胸脯子,满口保证。
赵玉娇笑开了眉,感叹道:“大哥,你说我们一直这样多好,哎……”
同样有感叹的还有刘姨娘和赵老爷子。
从刘姨娘出了这个大院子以后,这还是刘姨娘第一次再次踏入。
这当中的事情和滋味,自是各自有各自的感觉。
赵老爷子也是拉着刘姨娘的手轻声叹息:“一晃眼都有十几年了。”
当年他和刘姨娘偷吃禁果,两人当时也是两情相悦。
刘姨娘不是那种贪图富贵的人,也不是看中了他是少爷,一心想爬床。
说起来还是他先看中的刘姨娘,开始每日死皮赖脸的追求她,最后才打动了她,让她把身子许给了他的。
要说错,也是他的错而已。
他神情在睫,眼底有淡淡的疼惜漫过:“梅儿,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刘姨娘眼底有些氤氲,只是轻轻摇头:“要说受苦,你又何尝不苦?当年夫人进门,你为了留下达儿,不惜答应她从此这个家由夫人做主。夫人这些年做的糊涂事儿不少,可你从不曾责罚,也是因为你信守陈诺。若说对不住,也是我们母子拖累你了。”
刘姨娘心里没有任何的怨恨,至少满氏刚进门的时候,她还和自己的儿子相处了好几年。
赵老爷子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只摇头道:“盛衰由天定, 我不怪她。”
“……好在达儿是个成才的,找个家有他我放心。”赵老爷子脸上多了几分欣慰:“我当初以不答应他和柳素娥在一起为由赶他出去,也是想让他自己历练,好好的成就事业,他做到了。”
刘姨娘默默的听着,感叹道:“也不知道达儿知不知道你的一片苦心。”
“无所谓了,只要他能成长就行。”赵老爷子又紧了紧握着刘姨娘的手,语气柔和道:“这次来了,就再也别走了。我身体也不行了,还需要你的照顾呢!”
想了想又轻笑道:“当年你泡的茶最好喝了,还有你做的鞋也好,很爽脚。”
刘姨娘脸一红,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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