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也只好如此了,严华松点头应下。
皇宫,华盖殿。
戴权正向嘉德汇报着浙江的局势。
听完戴权的回报,嘉德沉默一阵,方才开口问道:“朝中百官都是什么反应?”
戴权回道:“从昨日到今天,已经有六拨从江南来得信使了,分别去了李阁老府上,还有刑部侍郎府、督察院刘御史府、安国侯府、硕阳郡主府、还有礼部右侍郎府。方才探子回报,不久之前,又有一个信使去了澄清坊傅府。”
“兵部尚书严大人,今日去了傅府。刑部侍郎、刘御史、安国子昨天收到信后都去了李府,不过,李阁老并未见他们。礼部右侍郎去拜访了冯尚书,没有待多久,似乎是负气离开的。”
嘉德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绣衣卫上奏的私产火药一事,还有军器局火枪外流之事,可有眉目?”
“目前还未有新的奏报。”戴权回道。
“你的人呢?”
戴权略做停顿,说道:“那批火药并非出自一家之手,沉千户猜测的私炮坊应该是却有其事,但目前奴才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倒是”
“倒是什么?”
“倒是西山煤矿那边,贾大人因为需要挖矿,所以走了御马监的路子,从军器局调出了一批火药”
嘉德冷笑一声道:“你的意思是,贾瑛用自己矿上的火药,去杀自己?这么做为什么?”
戴权回道:“不一定是贾大人,但奴才已经找军器局的大匠确认过了,那批火药确实是两种沉色,其中一部分,也可以确定是军器局拨给西山煤矿的。”
“继续查。”嘉德蹙眉道:“火枪呢?”
“军器局的一名副使,人已经控制住了,如今正关在绣衣卫大牢内,正审着呢。”
嘉德点点头,不再说话。
肃忠亲王府。
“小保,你父亲什么反应?”杨佑从李小保这里听到了事情的详细,好奇问道。
李小保摇了摇头道:“父亲这两日谁都不见,也不准我出府,若非是爷派人来请,怕是我还出不了门呢。”
“你呢,爷怎么看你一点都不担心呢?还有你们老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见你有什么反应。”
李小保讷讷道:“我该有什么反应?”
“从小至今,我都未曾回过一次嘉兴,每次老家有人来,父亲也都是让府里的管事接待,还不让我与他们接触。”
只听李小保继续说道:“爷你不知道,我父亲是独子,祖父祖母早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听老管家说,当年他还陪着父亲一起乞讨过呢,混过赌坊,串过街面,也不见那些亲族接济一二。
只是随着后来父亲做了官儿,他们才凑了上来,父亲与他们并没有太深的感情的。唯独就是那些叛匪掘了我家坟茔,我本想代父亲回一趟嘉兴,只是父亲不让我掺和。”
啧啧。
杨佑暗自称奇,这位首辅大人到底在想什么呢?
“爷虽不喜欢官场上的那些勾心斗角,可爷还是能看明白的,你父亲这次,怕是要难过了,你有想过今后吗?”
李小保摇了摇头,笑道:“大概是因为父亲吃了太多的苦的缘故吧,从小他就十分宠溺我,从来不逼着我做不想做的事。一直到现在,我都只是一个纨绔,抛开首辅公子的名头,我什么都不是,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
杨佑听罢,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与李小保其实都差不多,都不喜欢经济仕途那一套,也不爱读书,他们的家世出身,让他们半生无忧无虑。
与李小保相比,他唯一的优势就是,他出身自皇家,只要大乾还在,这份富贵就能一直存续下去。
但不管怎么说,李小保都是他年少时的好友,别人怎么看李小保他不管,只是在他心中,是真的把李小保当做朋友的。贾瑛是新朋友,李小保是老朋友。
杨佑伸出大手,拍了拍李小保的肩膀道:“你放心,不管什么时候,爷都会站在你这边。”
贾瑛平日里总觉的杨佑脑子缺根弦儿,行事与旁人不同,但不代表杨佑没脑子。
他虽然放浪纨绔,可朝中的局势,大概还是能看懂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