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抬起头,发自内心的希望着。
闻言,梁山伯僵硬的嘴角,却翘起了苦涩的弧度。
“承你吉言,但我是去不了的。”
他稍微换了下坐姿,宽阔的背此刻居然有些佝偻。
“不过,我希望你们都能走的长远。”
祝英台顿时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心里也噎的难受。
以马文才在学馆里三科皆是第四的成绩,还有贺革门生的声望,那天子门生的名额,他只要争取,总能得到一个。
可“天子门生”是要入国子学的,国子学却明确规定了入学的年纪。
这名额给了梁山伯也是废的,是个人都知道与其给他浪费掉一个名额,不如让它发挥更大的用处。
她的希望,不过是梁山伯的奢望罢了。
“我,我是有口无心……”
祝英台像是后世很多在奋斗的草根男面前不小心“炫了富”的少年一般,既小心翼翼又满心懊悔。
梁山伯太优秀了,优秀到她老是忘了他只是个庶人。
“无妨,我只是……”
梁山伯的话突然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打断。
因为水退了,越来越多的灾民在重返家园,尤其以盱眙郡、阳平郡的方向居多,所以陆路走起来太过缓慢,而且不够安全。
听说已经有盗匪敢在官道上抢劫了。
在这种情况下,陈庆之虽然知道水中也不见得安宁到哪里,却能避开许多沿路不知身份的流民,还是选择了和之前一样,人和贵重的东西走水路,不重要的辎重走陆路。
这艘商船是陈庆之找来的,船上就没有几个闲杂人等,梁山伯甚至怀疑这是一艘名义上的商船,实际上恐怕是没露身份的官船。
左右这里离盱眙不远,而且之前汹涌的淮河水大多已奔流入海,他们在河道上行船,再安全不过了。
却没想到这样也能生出变故。
船上的震动只不过一下,梁山伯看着开阔的河面,有些疑惑地回过头去。
这一回头,让他惊得差点没站稳身子。
只见之前河道里远远并行的几艘小船,有两艘突然着了火,趁着风势,向着他们的商船撞来。
咚!
又是一下。
祝英台和梁山伯都没站稳,被这震动带的扑倒在甲板上。
“发生什么了?”
“出事了!”
刚刚还清净的商船突然喧闹了起来,然后是剧烈的犬吠声。
商船载的是货,图的是稳,论速度自然及不上这些小船,当前的两艘小船都有撞角,速度加力量,这两下将这商船的船舷撞出了纰漏。
没一会儿,又听得不知哪处的船工放声大吼了起来。
“有水鬼!有水鬼凿了船底!这船要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