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知道她在这里,怎么可能玩这么大……
她还在胡思乱想,安室已经解开了外套纽扣,准备脱下。
“会拆弹吗?”他随口问了一句,并不指望得到什么回答,却听到新子干脆地说
“会一点。”
“……嗯?”安室迟疑地回头,有些难以理解的抬高了眉毛。“你还会拆弹?”
新子目光真诚,眨着眼睛“以前在夏威夷的时候,我爸爸教过我……”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沉默着,安室缓缓开口“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跟着工藤先生在夏威夷学会了开枪。除此之外,他还教了什么吗?”
新子好像没有听出他语气中试探的意味,作回忆状“嗯,那时候我喜欢快艇,吵着要学,正好我爸心情很好,还带我去开水上飞机……哦,就这些,没了。”
“……”
这还叫“就这些”?已经足够和警校的各种技能培训堪媲美了吧!
安室表情更微妙了“工藤先生可真是多才多艺,就没教你做料理吗?”
“这个嘛,”新子正色,脸色微微沉痛,“可能因为他自己也不会?”
“……”
“你还是别靠得太近,”安室很快换了副口吻,“多谢你帮我把工具箱从房间里‘找’出来,现在交给我就可以了。”
新子磨磨蹭蹭的,不太想走。
“轮到我问同样的问题了,安室先生也会拆弹吗?这可关系到整栋别墅里大家的安危……”她拖长了声音。
他已经从车窗撬开了门锁,小心地避开凶手布置好的牵引线,逐一剪开,听到她的问题,头也没回。
“我有个朋友是专业的,向他学过一手,不用担心。”
朋友……
新子默念,在脑海中翻了一遍,浮现出一个属于□□小组的名字,正好她见过两次。
会是萩原警官吗?他和松田很熟,而松田又说和安室是老熟人……
听起来有点危险,像是琴酒要找的那个人。
新子忍不住向外张望,朝树林的阴影里打量。
要是琴酒知道他和各部门的警察都走得那么近,现在又在某个角落里看着他们,会不会一怒之下就把炸药引爆了?
她正焦虑着,没想到安室却好像一点也不紧张的样子,面对驾驶座下那一团毫无头绪的炸药引线,一边检查,还跟她聊起了完全无关的话题“你刚才错过了千夏小姐的反应,她看到挂在屋檐上的尸体时,可是吓得够呛呢。”
“……啊。”新子疑惑地应了一声,“我们都听到了。”
“我的意思是,尖叫是可以伪装的,但微表情很难。她就算是个伪装高手,也不可能在我们面前做到毫无破绽。”
“‘你们面前’?”新子没等他说完,就抓住重点重复了一遍,假装不解,“对了,你和苏格兰先生是什么关系?他说他的真名是叫诸伏,是真的吗?……还有刚才一起去找尸体的,是日卖电视台的水无小姐吧,难道她……”
看到安室眯起了眼睛,她顿了顿,改口道“也有兼职侦探什么的职业吗?”
面对一连串问题,青年摆弄着连接线,动作停顿下来,叹了口气,并没有直接回答。
“看来,和你聊天总是得时刻打起精神来呢,不过很遗憾,我不能说。”
他嘴上是这么说,一副懊恼的语气,但神情却很自然。
因此,新子并不觉得他刚才那句话是无意间透露的,更像是……有意向她提醒,这些人身份不一般,让她小心。
她沉默了一会儿,很配合地接上了前面的话题“是说,千夏小姐很有可能认识那具尸体吗?”
“作为一种可能性,这很合理。”
“不太可能吧?”新子想起刚才的情形,还有些生理性反胃,“腐烂到那个程度了,连辨认身份都很难,至少得等法医来验dna……他身上还有什么标志吗?”
“没有。”
安室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剪下一根线,才接着说“正因为千夏小姐没有什么理由认出那具尸体的身份,她那副反应才让人奇怪——换个角度来说,她认识什么‘可能已经死亡或者被判定死亡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