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索了片刻解释说:“守夜的习俗已经有千年之久了,肯定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记得《礼记·问丧》里面有记载,三日而后殓者,以俟其生也,三日而不生,亦不生矣。这句话讲得很笼统,以至于产生了很多的歧义,似乎在刻意隐瞒着什么。特别是这个‘俟’字,本意是‘等待’的意思…;…;算了,跟你丫说再多你也不懂文言文!”
“哥,你想表达什么?”风铃嘻笑,她肯定以为我自己把自己给说迷糊了。
我确实迷糊了…;…;
“算了,不想那么多,守完最后一夜,也算是尽了礼仪之责,没有问题的话就安葬,哥还等着抱得美人回南郊呢!”
“我不美嘛?”
“美,你最美了!”
夕阳西下,黑暗再次笼罩了大地。
这第三晚,我精神头明显差了很多,连着两天的熬夜静坐,已经让我身心俱疲、头昏脑胀。
风铃倒是悠闲的很,在客厅里哼小曲儿: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
这么美的歌,此刻听起来让我汗毛直立,忍不住张口就骂了她:“你丫的会不会分场合啊,想唱的话,回去给你买个话筒好好唱!”
“不唱啦,那么凶干嘛呀!”风铃嗲嗲地埋怨一句,还在唱,只不过声音小得只能隐约听到旋律。
我也没再说什么。
安静下来的时候,困意也随之来袭,上下眼皮直打架。
我晃晃脑袋,强撑着双眼,心里想着坚持完最后一夜,回去睡它个天昏地暗。
可还是不知不觉地靠在床边睡着了。
睡梦中又听到风铃在唱甜蜜蜜,声音优雅婉转,略带几分凉意。
“三更半夜的,怎么还在唱啊!”我朝外面吼了一句。
风铃这次没听话,歌声还在飘荡,飘荡在寂静的午夜里: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坟地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尸体这样的熟悉,我好想抱紧你…;…;”
我听得愣住了。
同时心里一紧,感觉全身的毛孔都缩进了皮肤里,站起身来悄悄走出了灵堂。
客厅里没亮灯,但是我在黑暗中已经适应了,能看到风铃躺在不远处的地铺上,悠闲地唱着瘆人的歌。
“风铃?”我轻唤一声。
风铃跟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唱。
我有点生气了,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质问:“你是不是又精神分裂了?别整天那么邪乎行不?”
“哥,你给她守夜,我吃醋啦,你也给我守夜好不好?”
“啥?”
“哥,我也想让你守着我,我也想躺在灵床上。”
“你丫没吃错药吧?说啥呢!”我伸手摸上了风铃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