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张小笨同志,请你讲点科学好不好。海市蜃楼和光线折射有关,你见过声波吗?居然还说是声音的海市蜃楼,亏你想得出。”
这妮子嘴一撇:“你不得了?什么都懂?那你给我 解释解释什么是‘薛定谔的猫’?”
茗雅问了我一个我从未听说的问题,我不由得哑口无言。我摸摸后脑勺:“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得了?那都是你扣的帽子。我承认,我不知道,可是我也不想听。”
其实不是我不想听,我很想知道茗雅所说的‘薛定谔的猫’是什么意思,可是我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想,因为我见了一个东西。
“叮”的一声轻响,老鬼手中马灯上飞来一个小黑影,这小黑影拼命往灯罩里钻。待得钻了进去,只停得几秒,已被烧得肠肚爆裂,混和着煤油灯的黑烟,蹿出一股子焦臭。
“叮”、 “叮”、 “叮”,连续几只小黑影飞来,都停歇在了马灯的玻璃罩子上。
老陈、茗雅和老鬼正在研究那些摊鬼的面具,想知道唱川剧的反串男声从那儿来,对身后发生的浑然不觉。
时至隆冬,那儿来的昆虫?我拈起一只,正想细,这东西扭头张嘴已狠咬了我一口,我食指尖上瞬间冒出两滴血珠子来。
“靠,老鬼,是灶马。”
屋里不可能有,从外面飞来的?
我朝屋外一瞥,我觉得外面黑得奇怪。再仔细一,难道黑暗会动吗?还是我错了?
我揉揉眼睛,地面上那层比黑暗还厚重的黑暗,已然缓缓蠕动起来。
“老鬼,把马灯扔出去。”我大喊一声。
这功夫熊猫兀自楞住,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喊。
“扔什么,我还找那人呢。”
我不由分说,劈手夺过老鬼手上的马灯,朝着院子中间就扔了出去。
“嘭”,马灯碎裂爆燃起一团火焰。刹那间光影大盛,在这团火光的映照下,我和老陈、茗雅、老鬼一院落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们都明白了会蠕动的黑暗是什么东西?
回头一,付援朝生前这屋子,竟没有一扇窗户,全是夯实了的土墙,是条死路。
在阳州,在我们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在我们毫不提防的地方,我们,我们居然中计了。
摔碎马灯燃起的那团火焰并没有燃多久,四周潮水般的灶马已经奋不顾身蜂拥而上,好像那团火就是它们的圣地。
当最后那一丝儿火光被灶马的尸体湮没,我们在屋子里还没有找到出路。
冲向外面,肯定不行,出去就会被啃成骨渣。
而此时,灶马已至。
这木门年久崩裂,到处都是缝隙。不一会儿就从缝隙间爬了几十只进来,其余的全聚集在木门上窸窸窣窣的啃啮。
老鬼背抵着木门,一边手忙脚乱的扑打着头上腿上的灶马,一边大声喊道:“怎么办,怎么办?”
老陈没有说话,老陈在做一件事。到外面院子里全是灶马的时候,老陈已经转身在做一件事。
什么事?
削土!掏土!
在这紧要关头,老陈已经发现这些夯实的土墙经过多年风雨浸透,早已疏松了。
老陈掏出匕首,在土墙上的那些缝隙里捅刺砍推,只见得土屑纷飞,散落而下。老陈伸手推了推,右肩发力猛撞了过去。轰的一声,西屋的夯土墙被撞出了个大洞。
“老鬼,快跑。”
我一把拽过老鬼,朝老陈撞出的那个墙洞推去。那边老陈已把茗雅拉了出去,在外面大吼:“快出来!”
恰在这时,木门已被大群灶马啃穿,轰然倒地。黑压压的大群灶马在木门上重叠聚集成一个巨大的人形,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来,只怕不有几万只。
我推出了老鬼,背后那只巨人型灶马已经扑到。
我双眼一闭,只等这群灶马把我啃成一堆白骨。
&nn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