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雪双手倒抓在墙砖上,在湿泥墙上抓出了十道爪痕。极痛和难闻的气味,以及受辱的悲愤,使郭雪有一种亟欲死去的感觉。
然后那家伙忽然大声地喘起气来,身子也抖动了起来,他倒似想起了什么似的,急急想要离开郭雪的身体,回头望向柴依琳。柴依琳这时正吃力地爬起来,破碎的衣衫掩不住白皙而瘦小的**。
郭雪一咬牙,忽然抱住了那人,也夹紧了他。
那人一时不能离开,接着,他也舍不得离开了。他看着郭雪的脸,冲动似山洪般暴发,郭雪紧紧地皱着双眉,感觉像打翻了的沸粥,炙痛了她伤痛的秘处,可是她不作任一声告饶。
在柴依琳惊诧莫已的眼眸里,那人已软倒了下来,就趴在郭雪的身子上,直把她压在墙边。
然后他突然推开郭雪,愤然道:“好,你要我不能再跟她……”
话还没说完,忽然有一条人影,自巷口闪过。柴依琳大叫:“救救我们……”
那人影“咦”了一声,失声道:“原来还有人……”
刚奸污了郭雪的汉子冷哼了一声,遽然掠了出去,一掌切向巷口那人右颈的大动脉。
郭雪挣得一口气,即时叫了一声:“小心……”
巷口那人即时往后一跳,避开一掌,可是因为身上多伤未愈,差点摔了一跤。他这一跳,到了灯光照得着的地方,不过因他的肤色太黑,灯光映照下五官轮廓依然教人看不清楚。
那淫徒又待进击,痛下杀手,突然街角跃出一个高大的汉子,雷鸣一般喝道:“他奶奶的,哪里来的小贼!俺是无敌巨侠王二牛,阁下何人,暗里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他嘴里说着,手下可不留情,已打了三拳,踢出四脚,只听原先那肤色甚黑的汉子嚷道:“别啰嗦了,我听得是郭雪的声音……”高大威猛的汉子道:“好像还有柴依琳小妹的声音……”
但就这几句话的工夫,两人联手,已感不敌,若不是那人不想给灯光照着颜面,只怕两人都得要伤在那人手下。
正在此时,那黑个儿突然发出几声怪异的尖嘶,忽似狗吠,忽似鼠鸣,如此发了几声,街头巷尾,都此起彼落,有了响应。
原来在那一带摸黑里的宵小,一听是江湖道上自己人的紧急召令,忙聚拢过来。那人一见情势不妙,既怕无法尽数收拾这干人,又不想败露行藏,手上一紧,急攻几招,飞跃而起。
不料柴依琳却在此时掩杀了过来,羞愤出刀,她的刀法本就是武林绝技,只不过根基不深而已,柴依琳的这一刀,攻其不备地在那人背上划了一下,那人闷哼一声,回头狠盯了柴依琳一眼,柴依琳立觉那是对幽绿色的眼光,不禁打了一个冷颤,那人已穿槽越脊而去。
那高大个儿一见柴依琳,喜而叫道:“是你,果然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柴依琳一见是他,不顾衣衫破烂,扑了过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高大个儿听得心都碎了。
高大个儿正是王二牛。
另一人自是陈妖精。
两人借着陈妖精跟囚犯、狱卒、巡捕的关系,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
其中一个辈分最高的牢头向他们叹道:“我们救你俩出来,多少也得冒上一些罪名,他们日后自会严加防范,你们再要被逮进来,可谁都保不住了。”
陈妖精、王二牛辞谢了这一干凭义气相救的江湖人,正想偷偷潜回“振新堂”和“兄弟盟”,好参与明天之役,正在青龙巷子三条街口要分手之际,忽闻呼救之声,就遇上这回子的事。
这时,郭雪也整理好了衣衫,缓缓地走了出来,灯火映照下,脸色有一种出奇的白,但两颊又烧起两片红,令人不知道那是艳色,还是恨意。
柴依琳只哭道:“雪姐姐,雪姐姐……”却不敢过去沾她。陈妖精见郭雪也在,自是喜悦,又见巷子外人多而杂,便道:“七妹,咱们不如先回‘振新堂’,跟郭龙头聚议再说……”
忽听一个宵小咕哝道:“郭龙头?他早已死了,当今已是田大堂主的天下了。”
郭雪一震。陈妖精一把揪住了那名宵小,“你……你说什么?!”那宵小倒唬得一时说不出来,但其他的人都七口八舌地说“振新堂”与“兄弟盟”已提前在今晨决过胜负,郭山龙已殁,田飞掌权,“兄弟盟”得胜,今后“天下太平”。
郭雪听了,长睫毛终于滚落了两滴晶莹的泪,落到脸上,她没有用手去揩它,也没有再落泪。
陈妖精愣了愣,喃喃地道:“怎么我们才被关了一夜,世界就会变了样?”
“管它的!”王二牛想了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说,“它怎么变咱们就怎么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