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绚哭笑不得道:“行了。”
王衡嘿嘿傻笑,乐得没边儿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又道:“老王爷瞧着也挺喜欢小姐的,要不就……”
苏绚疲惫道:“可我真是乏得很,脚很疼,反正日后相处的机会多得是,也不差这一顿饭对罢。”
王衡担忧道:“小姐无碍罢?要不末将去把军医叫来?”
苏绚笑道:“我想歇会。”
王衡忙道:“那小姐好生歇着,末将回去禀明王爷。”
苏绚目送他出了门,面无表情地躺下,被褥中一双手死死握着,仿佛把所有仇恨都攒在手中,欲图将其捏得粉碎。
然片刻之后,霍飞虎来了。
苏绚麻木地看着他,霍飞虎道:“二叔想与你聊聊。”
苏绚道:“你知道我现在在想甚么。”
霍飞虎沉默不答,苏绚轻声道:“我现在,只想杀人。”
霍飞虎抬手捂住她的眼,另一手细细地抚着她的脸,沉声道:“他已经死了。”
“不。”苏绚笑道:“他活着呢。他还等着我去救他。”
不久后两人出现在宴席中。
王衡心中一叹,心想果然还是要将军亲自出马才行啊。
霍徽朗声一笑,显然是对苏绚的出现十分高兴。
苏绚福身道:“民女见过霍老王爷。”
霍徽连忙摆手道:“无需多礼无需多礼,你还有伤在身,快快起来。”
霍飞虎将她扶起,韩海英笑道:“人来齐了,这便吃饭罢。”
大堂内共设有三桌,副参将以上的将领都来了,几十人把大堂坐得满满当当。
霍飞虎与苏绚相邻而坐。苏绚也不动,任由霍飞虎予她摆筷布菜。
霍老王爷笑道:“我来兼城时,飞虎的娘亲托我拿了些物是予你,前几日恰逢你不在,如今得见,待会我便差下人拿去你那处,总算是完成任务了。”
苏绚莞尔一笑:“给王爷您添麻烦了。不知干娘近来可还好?”
霍徽唏嘘道:“能好到哪儿去。你等征战在外,她也只能在家里记挂着,整日度经念佛,以保佑你们平安归去。”
韩夫人道:“天下父母心。有哪个做母亲的不疼爱自己的子女,愿他们平安一生。哪怕是受了一丁点伤痛,当面责骂,背后落泪,多半不知暗地里如何难过。”
苏绚没有再说,眼中有水光在微微发亮。
气氛一时有些悲伤,在场的大部分将士都是多年征战沙场的老兵,心内颇受触动。
韩海英朝诸人举杯道:“身为堂堂七尺男儿,一生之中必须得学会保护四样东西。脚下的土地、家中的父母、怀里的女人、身边的兄弟。如今国难当头,有外族蛮人欲抢我土地,杀我国民,尔等大好男儿若不以建功立业,报效国家为己任,又如何能保护家中父母,怀里的女人及身边的兄弟。来,让我等为大樊百年基业干上一杯!”
众人豪气万丈,喝道:“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