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好像骨头都要撞碎了。
“沐晚夕……”尉迟微平静的眼底划过一丝涟漪,是歉疚与奈,连忙上前搀扶她,“你想做什么?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做什么?”
沐晚夕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狠狠的开她扶住自己的手,满是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坚韧与厌恶,声音嘶哑的近乎是一种错觉,“不要碰我……你们都不配……碰我。”
鲜血沿着她苍白的手面静默的流淌,赤红与病态的苍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尉迟微怔忪,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天,你,你们从我身上拿走的健康自由甚至是做人的尊严我总要讨回来的,一定会。”
最终一句话她已经没力气,是声的宣誓。
她永远会记住这一张张佛面蛇心的脸孔,美丽的天使外表下全是黑暗阴森的魔鬼。
眼泪悄然声的从眼角划落,手指按在地上,很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身子颤颤巍巍好几次差点又跌倒,她咬着牙齿撑下来。
只要有一口气,她咬着牙齿也要离开这里,走不开这里,爬也要爬走,爬走她就死,死后她的魂会飞走,魂飞不走,她的骨灰也要走。
如果最后连骨灰都被永远禁锢在这里,她宁可永生永世不再轮回成人,不要再与他们相遇。
冷汗湿透衣服,她跌跌撞撞的奔出手术室,手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犹如踩在刀尖上,痛的撕心裂肺,也要咬牙撑下去,绝对不能在此刻,在她们的眼里倒下。
尉迟微,秦绾绾,尉迟微,殷慕玦
你们今天给我的所有耻辱,我都不会忘记,永远不会忘记。
纤瘦的身子影子投在地上都泛着能为力的苍白,直到消失在眼帘,尉迟微的耳畔还浮动着她愤怒到极致没有感情的声音——
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天,你,你们从我身上拿走的健康自由甚至是做人的尊严我总要讨回来的,一定会。
抽脊骨骨髓局部麻醉后不会有太多的疼痛感,也不会给人的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影响到正常的生活,为什么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为什么她会虚弱成这样?
沐晚夕跌跌撞撞几番周折终于走出医院,迎面来的冷风里透着寒意,不知道什么时候秋意正浓,阴雨绵绵,冰冷的雨滴洒落在她的头发,脸颊,很快就淋湿了衣服。
苍白憔悴的脸颊上分不清楚是泪是汗,还是雨滴……
只是真的很难过,犹如被人丢在密封的瓶子里就要窒息了,冰冷的雨水扑打着她的脸颊,如冰刀狠狠刮着白嫩的脸颊。
身分文,没有手机,甚至连自己该去哪里都不知道。
没有爹地,没有妈咪,飒飒一定还不知道自己发生什么。
好像瞬间掉入一个万丈深渊,已经没有办法挣扎,孤单,冰冷,绝望,黑暗——
看不到一点点,生活的希望。
尉迟微从手术室走出来刚巧听到路过的两个护士对话。
“刚刚李医生给那个女人抽脊骨髓,居然没有用麻醉,真的残忍了。没想到那个女人还撑过来了,若是我一定死了。”
“是啊!她好勇敢哦。只不过也好可怜,那群有钱人好像一点不在乎她的命!要不是这样李医生哪里敢这样做!”
“听闻是有人不小心把麻醉注射到大腿上,要去其他地方拿,李医生嫌弃麻烦……”
“胡说吧!就算去拿要不几分钟,我看就是李医生见有钱人不在乎那个女人的命故意这样做的,他大概是想讨好那些有钱人……”
“你说什么?刚才谁抽脊骨髓没有注射麻醉药?”尉迟微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拦在她们的面前,怎么揪住其中一个护士的领子。
“啊……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被尉迟微拎着衣领的小护士立刻露出胆怯助的眼神,在医院做护士看过太多世间苍凉,更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尤其是和有钱人扯上关系,意的一句话都有可能给自己带来灾难!
“别给我装!”尉迟微敛眸,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你现在不说一会我让你没命说,你信不信?”
气势凌人,眼神冷冽的犹如刀子,吓的小护士不断的发抖,立刻结结巴巴的开口:“就是就是刚刚在手术室里的里的女人抽脊骨髓救一小男孩”
她的话还未完,尉迟微的指尖一滞,脑海里划过沐晚夕苍白憔悴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