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店里停了口棺材,自然没人上门买药。
她关了铺子,办置其余丧服、丧幡、蜡烛、祭品之物,点蜡烛,摆祭品,立灵牌,做完一切,夜已深了,她在棺旁守了一夜。
第二日,她为孙姨也一块立了牌位。继续守了一整日。
第三日,与凝荷一起推棺入火场。
烈火熊熊燃烧,最后化作一只五斤的盒子。
之后几天,火蓉伤势见好,能坐起来自己吃饭了,凝荷情绪也稳定下来,始终将盒子安放在水夭的床榻上,金絮去了叶家,想办法将水夭走了的消息告诉给了大厢,也才得知大厢在这座深宅大院中过得安好。
她还收到了柔竹寄来的信,柔竹拿到了银子,已将衣物和簪子都赎回来了,让她在京城一切放心。
头七后,火蓉能下地了,金絮撤走屋中所有丧品。
这次的伤令火蓉半瘸了一条腿,身体也留下了祛不尽的病根,凝荷每日扶着火蓉在屋子里徐徐练习走路。
“往后我们要去做什么?”
“做什么都可以。”
“不想住京城了。”
“好,那住在哪里?”
“不知道。”凝荷道:“我想去大占县。”
“等我伤好了,我陪你去。”
金絮默默听着,没有插话。
“阿絮姐。”
“嗯?”
凝荷问:“你回太南吗?我想去大占县之前先去太南看看柔竹。”
“我啊”金絮开个头就不说了,手里继续做自己的事。她在拨弄算盘。
“什么?”凝荷追问。
她随意扯开话题,“我想着你们去到太南,若是需要和柔竹住一阵子的话,那房子可能太小了。”
“是哦,而且徐礼也住在一块儿。”
“那我们就看情况,要是住不下,我们就另外住。”火蓉道。
“嗯。”
金絮手指拨拉,没答话。越算越乱。
指尖更快地拨动,算珠变得不明所以,忽然一只手斜插入视线里抓住她的手,她一愣,抬起头,见火蓉低着头看她,凝荷不知何时出去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金絮站起来。
火蓉笑着抚平算盘,摆正一颗颗珠子,“我从醒来之后就觉得你有点奇怪,在想什么呢?”
“啊我没想什么啊。”
“还说没想。”
火蓉拉着她坐下,“阿絮,我一直不知道你在到温柔馆之前是做什么的,你不说,我也不多问,但我能感觉到你身上背负着很多东西,不只是温柔馆。”
“你每天夜里想的事情都跟从前有关吧,看不开还是放不下?”火蓉微微一笑,“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我希望你过得开心,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是不是会留在京城?”
金絮只笑,“可能吧。”她四处乱看,找不到安置视线的地方。
“对了,孙姨葬在何处,我想去看看。”
“我在牢里也不知道,要去问凝荷。”火蓉没有点破她,而是喊了凝荷进来,告诉她孙姨的墓址。
她听了便出门,独自一人去往郊外公墓,带着花束与纸钱,在远离碑群的旮沓之地,才终于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