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柔竹似是被这人最后吐口水的动作恶心到了,对着背影气道:“读了书,就可以不知礼了吗?”
那人自是没理。
金絮紧咬牙,一口气梗在胸中,剧烈地胀着,唰地关上门,怒火自五脏六腑燃烧至嗓子眼,眼前景象阵阵发黑。
“阿絮姐,这人说了些什么啊?”
她看了柔竹一眼,口中发干,涩笑道:“没事,你别理,这人只是嫉妒徐礼。”
“阿——阿絮姐?”柔竹声音怪异地小下去。
她捏着门栓的手指泛白,眼睛越来越干,冷冷道:“以前倒是没看出来,徐礼如此自以为是。”
这次惹了刺史,又会给梁风带去什么麻烦?
真以为有了靠山,行事就可肆无忌惮了?
梁风允他靠了吗?
“怎、怎么了”柔竹声音细若蚊吟,“阿絮姐你这样我有点害怕”
金絮一怔,迅速撇开头闭眼深呼吸,眼前景色回复正常后再看向柔竹,笑道:“没事的,你别怕,只是这件事”
她平息静气,仔细思量一番。
梁风已经去京城了,他也说过徐礼行事不完全受他控制,而且这事未必会传到京城,皇帝不知,应该不会对他造成很大影响。
他毕竟是王爷。
眼下这烂摊子更棘手。
“柔竹,”金絮正色道:“这件事之后我会找机会与徐礼说清楚,不然徐礼以后会一直以为有人庇护着他,做事越发无所顾忌,这样只会给王爷徒增负担,王爷已经去京城了。”她握住柔竹的手,“徐礼现在背后是没有靠山的,你明白了吗?”
“嗯”柔竹缓缓点头,迟疑道:“王爷为徐礼做过什么?我一直不知道”
“徐礼那官位是王爷给他安排的。”
柔竹反应过来,微微睁大了眼睛,“是这样那啊,刚才那人意思是”未说完便住了嘴,难言地看着金絮。
文书在她掌心几乎捏成细条,她回房拿了取钱令和所有现银,再拉开门,跨出去,“筹银子去吧。”
柔竹关门,追上她,“阿絮姐,会要多少银子啊?”
“肯定不少。”
金絮行至官府,询问与百姓面接的官老爷,展示判决书,官老爷阅毕后伸出五指。
她试探地腆笑问:“五两?”
“五十两!”
“这么贵!”柔竹张大嘴巴。
金絮心里发苦。
“傍晚前将银子拿来,人今日就能放出。最迟不过明日。”
官老爷不耐烦说完便打发她们。
她拉着柔竹走开,府衙里的人忙忙碌碌,渐渐她二人被人流推出府。
炎炎烈日顺檐流下,她怔忡地看着街道,却想着梁风离开太南才第三天,快的话明日或后日就能抵京,若是太守或刺史想在他背后捅一刀,此刻的时机正好。接着神思又飘到这五十两银子上,她僵硬的脸忽然露出一笑。
“刺史的年禄是六百石,这五十两银子就足抵一年的俸禄了。”
她仰天轻叹,“我虽然也不喜欢烟花柳巷之地,但销金窟的确很赚钱。”
无可筹措之际,十三落她身旁,“姑娘,此事是否告知王爷?”
金絮看了十三一眼,沉默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