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察觉到她的冷淡,梁风收了声。
她点燃香,备壶茶水,再将窗户支好,挨个吹灭蜡烛。屋子内部里被月光描绘出轮廓,她闻到那浅淡的香气,仿若蜘蛛丝地拉在脸上。听见梁风躺下了,她放轻步伐,悄悄地出了厢房。
叮嘱大厢几句后,金絮随便洗了个澡就准备睡觉。躺在被子上时,却突然没了睡意。
他昨晚查案一夜没睡。
今早初香坊一案的结果就出了。
金絮不由思考其中关联。
可是他说了,他查的不是初香坊的案子。
天花板是跟梁风房中不一样的黑,她打个哈欠,酝酿睡意。
管他谁查谁的案子,跟她都没关系,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姑娘们去处的问题。
只是刚才真有一瞬,让她想把近来的疑问全跟梁风问清楚,可话到嘴边,兜兜转转几个圈,还是咽下了。
很多事情知道和不知道并无太大区别。
知道了又如何?她能做什么?
做好范围内的事情就行了,别的事情即便她想管,手也不够长。
她将脸埋进枕头里,四肢拢被,寻个舒服的姿势睡觉。
雪姬突然在脑海中蹦出。
她愣了愣,抓住将将露头的瞌睡赶紧清空脑海,专心睡觉。
可直到深夜也没睡着。
她有点无语,但睡不着又实在没办法。
金絮坐起来,揉了揉被翻来覆去弄乱的头发,打算去找孙姨讨碗安神汤喝。孙姨肯定睡了,但应该有备好的安神汤,热一下就行,不热也行。
金絮打开门,一条腿刚跨出去,恰巧看见大厢迎面小跑过来。
大厢有点奇怪地看着她,“阿絮姐,没睡啊?”
“睡不着。”
“梁公子找你过去。”
金絮眨了眨眼,忍不住烦躁地揉额,“又找我过去干嘛?”
“不知道,梁公子好像睡了,然后又醒了”
金絮耐下躁,套件外衣去前馆。
星夜下的花园色彩朗朗,假山群光影交错,她越走越觉精神。
推开梁风的房门,暖意直冲眼睛熏入,她又觉得困了,一股发自喉咙深处的哈欠打上来。
这股哈欠长到她站定在梁风面前时才堪堪吐出最后一截气。
梁风坐在被子里,被子盖了半身,浓黑间看不清他的神情。
“你睡了?”他问。
“没睡。”
听出他嗓子里的暗哑和困倦,金絮倒杯茶,凉的,但也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