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冰冷又刺骨,他们在水里扑腾着,会水的人下意识往岸边游,然而脸上的惊喜刚浮现出来,就被巨大的恐惧取代。
湖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脚,正缓慢往湖中心一点点往下拉。
“有东西拽我脚,村长,快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当年就不该害渊哥儿的,我真的错了。”
“害死渊哥儿的是我儿子,为什么我也要被淹死,这不公平。”
在生死关头,这些人终于害怕后悔了。
哪怕是把儿子当宝的村民,在这一刻也忍不住怨上了的孩子,不然全家又怎么会被妖怪抓住沉湖。
一群人沉入湖里,很快又浮出,接着又继续沉湖里。
过程煎熬又痛苦。
不到一小时,就已经有人崩溃的胡言乱语,开始发疯骂人,结果小腿很快传来剧烈疼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啃食肉。
湖面很快弥漫出血迹。
这个画面彻底吓得所有人不敢再胡言乱语发疯,只能就这样绝望感受着濒临死亡的痛苦,一直到天亮——
一声鸡鸣响起时。
村里很快相继响起惊恐的尖叫声。
赵家人踉踉跄跄从屋里跑出来,一看到彼此那张惶恐惊骇的表情,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爹,娘,难道你们也——”
赵平顺和田小碗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不敢说出和渊哥儿甚至是那些妖怪有关的词。
他们没忘记那个树妖,居然连五年前他们在屋里说的悄悄话都知道。
“你们也——被沉湖里了?”赵福脸色难看,心里最后那点希冀被彻底摧毁。
那个可怕的梦,竟然是真的。
赵福还记得自己被那股风扇飞时的疼痛,今早醒来时,脸上和身上都好端端的,可那种疼痛依然还存在。
“不,这不可能。”赵婆子又怕又怒:“凭什么来找我们算账,那个灾星——”
“你不想活了?!”赵福一把掐住赵婆子的脖子,目眦欲裂般喊道:“都怪你,连药钱都不出,现在好了,我们每天晚上,都要不断被沉湖里了!”
赵婆子一听,顿时呆住了。
她当时害怕的要死,根本没听清那个妖怪说了什么,原以为这个梦就已经很可怕了,可醒来后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
她心里的怨气和愤怒又涌上来了。
都怪那个灾星——
可赵福这句话,彻底让赵婆子恐惧起来,“这、这不是真的?”
光是一晚上,就已经让她差点崩溃了。
要是每天晚上都要遭遇这种痛苦,持续到死亡的那一天。
赵婆子牙齿打颤,忽然爬起来:“我要去找那灾星算账——”
“娘,你疯了?!”赵平顺崩溃的大喊大叫起来,一双眼睛里满是恨意:“爹说得对,如果不是你非要算计老二他们,妖怪大王又怎么会来找我们报仇。”
连村里那几个孩子的父母,都跟着一起沉湖了。
不难猜出赵婆子一旦真去找老二一家算账的话,他们一家子恐怕都会被迁怒。
这种后果,他们承担不起。
赵婆子茫然后退了几步,心口像是漏了个大疤一样呼呼灌风,又冷又痛。
她这么做,难道不是为了让老大一家过得很好吗。
可为什么,全都变成她的错了?
……
“赵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