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站在珊瑚宫的大门口,不动了。
凝望着出征的队伍,士兵们黑压压的一片——最前面的是青年,后面还有妇女和中年人。
领队的是曚云和菖蒲,无名少年在青年队伍中,那泛着光泽的太刀很显眼。
那两位士兵早就放开了我,可是我仍然没有动静。
我死死地盯着大部队前去远方的朦胧影子,因为在那里面有我最在意的人、也是我唯一在意的人。
147
留在海祇岛的人不多,大多数是无法战斗的老人和小孩。
士兵们在前线战斗,他们就在后方提供物资等援助。
因为缺少劳动力,他们都被聚集在了一起,互相支持扶助。
离开了曚云,我似乎并不像她所说的那样被血脉彻底影响然后大开杀戒,反而觉得内心空落落的,然后恹恹无力又无所事事。
既然曚云选择东征,我就打算帮她一把——即使没有到前线去,我也可以在后方帮忙。
给自己乔装打扮了一番,全身上下都被那从曚云衣柜里翻出来的宽大而繁复的衣装包裹得严严实实,尾巴和耳鳍都被遮住,眼睛也隐在一层纱后,看不真切。
我来到了老人小孩聚集的地方,带着一筐珊瑚真珠。
在严峻的形势下,人民十分团结,他们毫不犹豫地接纳了我,也对我严实的伪装没有过问。
我一般会去做一些采集的工作,之前菖蒲是采珠女,教了我一些小技巧,我做这一行格外顺利。
老人会时常问候我在这里是否过得好,小孩也拉着我做游戏,只不过一会后他们就会被大人们呵斥着不要去烦我。
我似乎在他们眼中是一位身患什么绝症无法战斗却没有放弃贡献而来到后方帮忙的热心却悲苦的女子。
这是我第一次受到来自人民群众的善意,在那之前我遇到的人只会躲开我。
这感觉很新奇——老人像是珊瑚宫里的瓷器一般易碎、小孩则是如同软塌塌一捏就变形的堇瓜。
我背着一筐海灵芝,因为这衣装而慢悠悠地走在回聚集地的路上,身边跟着两个手里抱着一大堆海灵芝的小孩。
他们一男一女,看起来是很要好的青梅竹马,是被老人嘱托来和我一起做采集活的。
看起来人很小,胆子倒是挺大,看见了鳗鳗不害怕反倒是把它们揪了出来当今晚的加餐。
“姐姐,鳗鳗是烤着吃还是炒着吃?”
“当然是烤着吃啊,炒着吃是什么歪门邪道?”
我对这个涉及常识的智障问题深感无语,但是看在他们是小孩的面子上还是正经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