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摩宵宫,不过是荒岛上一座小巧玲珑的宫观。殿宇仅三重,还因为年久失修破败不堪,与昔日相比可谓是云泥之别。
阿难游到太平岛时,红日西斜的余晖正斜笼着整座岛屿。
岛屿最高处的山岗上,灰扑扑的摩宵宫,就算是被夕阳涂上了一层光灿灿的金色,那种残旧又落魄的气息还是藏不住。
阿难悄然上岸,朝着摩宵宫的方向走去,脚步很迟缓,心情很复杂——一种近乡情更怯的复杂。
他绕开前门,来到后门处偷偷跃墙而入,目标明确地找去了后殿。
不出他所料,后殿中陈列着历代无极宗宗主的牌位,在此接受后代子孙的香火供奉。
逐一端详着每个牌位上的名字,阿难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找的那一个——无极宗第九代宗主明公定远、夫人程氏雪卿。
他情不自禁地把牌位抱入怀里,泪如雨下:爹,娘,儿子回来了。
阿难就是三百年前遭贬的灵曜天君明光。
当年走畜生道下凡后,他投了鱼胎,困在北方大形山脉的一个高山湖泊中。就算归心似箭地想要回家,却根本无法离开湖泊哪怕一步。
花了三百年的时间苦苦修炼,他总算从鱼身化作人形,千里跋涉一路南下,终于回到了今非昔比的摩宵宫。
而昔日的严父慈母,早已经成为一块夫妻牌位。
。
摩宵宫的前殿,几位来自万象宗的贵客刚刚坐下。
负责端茶递水招待他们的,是一个有点憨憨的胖墩少年阿宽,才十二三岁半大小子的年纪。
落魄了三百年之久的无极宗,已经鲜少会有人前来拜师学艺。
所以宗门弟子少得可怜,计数时连十个手指头都不必全部用上,基本上都是捡回来的孤儿弃儿。
“请问阴宗主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大师姐没说。”
“你们大师姐陪着宗主一起出去的吗?”
“大师姐就是宗主啊!”
阿宽醒过神来一拍自己的脑袋瓜,“对了,我们得改口叫她宗主了。唉!怎么老是忘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