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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摇头,明光目光深深地看了温且惠一眼,继续往下说。
“太清元君,江天旷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功夺舍太玄真君,事先必须制订周密的计划,也一定要有内应配合才能办到。恕我直言,你是最合适的内应人选,真的跟这一切毫无关系吗?”
“我敢对天发誓,这一切与我无关,否则就不得好死。我也不知道江天旷是怎么成功夺舍了五郎,不过为了报复我,他处心积虑了几百年,自然是让人防不胜防。”
温且惠挺直脊背,神色坦然地回望着明光,没有半点做贼心虚的样子。
檀豫是愿意相信她的人,遂在一旁道:“明光,江天旷都说了太清元君是被他胁迫的,你为什么还要怀疑她呢?”
“就是因为江天旷这么说了,我才觉得可疑啊!如果他真像自己说的那么恨太清元君,为什么临死前还不忘强调她是被自己胁迫的?一口咬定她就是串通自己蓄意杀夫的毒妇,让她遭到千夫所指的唾弃,才更像是对待仇人的手段吧?太清元君,你说是不是呢?”
“有句话叫一夜夫妻百日恩。虽然我和他只是假夫妻,但这几百年来我为了保住那个可怜孩子的婴灵,对他刻意逢迎,任取任予,说不怕你们见笑的话,在床笫间也没少讨好他。”
“人心都是肉做的,就算主观上他把我当作东郯王朝留下的唯一报复对象,但客观上我毕竟成了他的女人。几百年的朝夕相处,他可能或多或少也对我有了一点真心吧?”
“我既是他的仇人也是他的女人,有时候他会折磨我,有时候却也怜爱我。或许这就是他临死前说出真相的原因,这种复杂的心理只有他自己才清楚,没准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其他人就更加无法明白了!”
温且惠声音凄楚的一番话,道尽了一种爱恨交织的复杂情愫,明光听了也沉默不语。
“其实他会说出真相我都有些意外,原本还以为他会拖着我一起死呢!没想到这个把我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恶鬼,最后却良心发现给了我一条活路。可明光你却不相信我,你为什么认定我会配合他害死自己的丈夫?我与五郎是结发夫妻,多年来一直恩爱有加。我有什么理由放着一位神仙夫君不要,选择跟一个恶鬼勾搭成奸,还冒那么大的风险让他潜入云间仙境夺舍五郎?”
“太清元君,这个中的理由我不清楚。我只清楚一点,如果没有移魂枕,太玄真君根本不可能魂魄离体,江天旷也就没办法鸠占鹊巢。而移魂枕是仙家法宝,只有神仙才能使用,江天旷是用不了的。如果没有一位仙官帮他,这个计划就无从实施。”
在场诸仙官不少人都是头回听说移魂枕的事,一番交头接耳后,再望向温且惠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怀疑之色。
“我不知道什么移魂枕。江天旷是鬼王,他应该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夺舍秘术,利用这一点夺舍成功的。明光,你不也是想方法把他震出了五郎的神舍嘛!你能有这样的能耐,他堂堂一代鬼王又未尝不可呢?”
温且惠反驳得有理有据,檀豫听了不自觉地点头认同。
“是啊,明光,移魂枕当年可是遗落在冥湖中,就算江天旷是鬼王,也很难把它打捞出来吧?”
郦子微已经捋出了关键所在,一针见血地指出来。
“就算江天旷不行,但太清元君应该可以。毕竟太玄真君为她炼制过一件法宝——明月天衣。”
明光点头道:“没错,太清元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当年应该是你亲自穿着明月天衣下冥湖捞出了移魂枕。你先别急着否认,我话还没说完呢。冥湖寒冰流火的威力不小,明月天衣估计已经基本报废。当然,你也可把没报废的衣裳拿出来狠狠打我的脸。”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温且惠身上,如同无数细针密密扎来,她却没有半分瑟缩,脊背依然挺得笔直。
“明光,有件事你说对了,明月天衣已经报废,但是报废的原因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那是什么样呢?”
“五郎当初为我炼制这件明月天衣,是为了保护我。江天旷夺了他的神舍后,第一件事自然就是要毁了明月天衣,否则他根本就近不了我的身。”
“所以明月天衣是毁在了江天旷手里?”
“没错,他威胁我如果不脱下明月天衣,就要毁掉孩子的婴灵,我别无选择。明月天衣一脱下来,就被他动用法力毁掉了。如今不过只是一件普通的衣裳,只能对外装装样子。”
温且惠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临场应变的能力一流。面对任何质疑,都能第一时间找到理由把自己撇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