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吃饱了。”
“那你走吧,我也该回棺材里躺着去了。”
小阿难忍不住问:“你还要回去躺着,那什么时候出来呢?”
“等明天两口棺材都下葬了再说吧!否则棺材要是空了,他们肯定又要去挖别人的坟。”
“可要是他们把你连人带棺材埋了,你还出得来吗?”
大阿难漫不经心地道:“没问题,到时候动手刨个地洞钻出来就行了!”
“那……祝你一切顺利。”
“谢谢!”
小阿难穿墙而过地飘出了灵堂,消失在大阿难的视线范围里。
飘到陈府悬着两盏白灯笼的大门处时,他停下身子回过头,朝着灵堂方向张望了一眼。
夜色中,小阿难脏兮兮的面庞半边映着灯笼的白光,半边隐于黑暗,半明半昧如一轮半蚀的月。
不久之前,这张小脸蛋上曾经有过的胆怯不安与乖巧可爱,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而他眺望着灵堂方向的两道目光,阴沉而冷酷,锐利如鹰隼。
这绝对不是一个七八岁孩童的目光。
。
小阿难走后,大阿难没有马上回棺材躺着,而是意犹未尽地又捞了一只汤圆塞进嘴里。
他拿着汤勺的右手腕处,戴着一圈半新不旧的金刚结红绳。
绳子上坠着一只蚕豆大小的银铃,扁圆形状,虎头纹饰,银色是暗沉沉的老银,显然已经戴了很久。
虎头铃铛一般是给小孩子辟邪用的,大阿难已经不是小孩子的年纪,还戴着这么一个银铃,应该是从小戴到大的东西。
这种封闭型的扁圆或浑圆铃铛,只有底部一道细小的开口,内置一颗小珠子作为铃核,通过滚动撞击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
大阿难刚才和小阿难在一起吃东西的时候,右手腕上的银铃一直摇晃不休,却一声也没响过,像是铃核已经不存在了。
可是现在他一人独处,那只银铃就算没有摇动也叮叮作响,铃声轻而细,不会惊动其他人。
“小铃,你是说刚才那个小鬼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不会吧?那他的演技也未免太好了,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鬼,我都没发现有什么问题,真是不中用了啊!”
大阿难不无自嘲地一笑,银铃又叮叮地响了几声,轻细如喃喃细语,似乎在安慰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