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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熠身上盖的很严实,白被子塞在颈下,衬得他病弱发白的脸没一丝血色。
他怔怔望着天花板,眨眼的速度很慢。
只要目光接触到的东西都很白,就连输入血管的营养液也白的惹眼。
脚步声很轻的走来,裴青寂声音温柔,说出的话扫过他心头。
“别担心,你很快就会好了。”
许熠张开干涸的唇,挣的他生疼。
“……我好累。”
裴青寂的忧伤藏在镜片后,他抬手用蘸水的棉签沾过许熠的唇,替他说道。
“那我们转院。”
第14章
许熠在医院躺了好几天,身上纱布拆下时,他暗下眸色,白净侧腰上赫然一道泛红的长疤。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算少,留下的疤经过时间也暗淡了许多,从前他不怎么在意,可如今他盯着这道长疤出了神。
真的很难看,像被人割了腰子,他挺想挂个解释说明,自己真没有卖腰子换爱凤。
不过他确实过得挺落魄的,短短半个月时间,兜里存款直接腰斩,丧偶、死妈、失业、车祸、吐血……
他放下硬的发柴的病号服,垂眼看着镜中的自己,下巴两侧的肉都没了。
瘦的跟吃不起饭一样,还能活着真是神奇,果不其然老人言。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许熠对着镜子摇头啧了两声,默默道:“等我老了,我也瞎说。”
他觉得‘福’这字,从生下来就跟他没什么关系,别说确实过了几年好日子,但小时候他也确实记不住。
好像不幸都是从记忆渐长开始的。
一个人待久了,多少有点自怨自艾,他实在受不住医院这死气沉沉的地方了。
要不是裴青寂硬按着他,他拔管那天就想换衣服走人了。
裴青寂回国后没一天落着休息过,有点时间全搭他身上了,许熠心里挺过意不去的,但裴青寂这人也不会想让他报答什么。
俩人从小学到大学就没分开过,就差穿开裆裤就认识了。
裴青寂看着挺斯文一人,只有许熠知道他是闷骚那挂的。
和他比论气人,许熠只敢称老二。
房门没关,走廊来回过人听的清清楚楚,多起来的脚步声,一听来的人就不少。
“在哪呢在哪呢?到底是谁干的!谁把我们小熠撞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