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寇匪流窜,夜里来偷东西,我发现后想叫爹娘来看,那寇匪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喊出声,我便想拖着他,扒着那人的衣服死也不肯放手。
当然,死是没死成,我被斩了一双手,连皮带肉从肩膀处砍下。
傅长琰是什么目的,我摸不透,但眼下我若照做了,或许能借他的风,救我阿姐一命。
所以当他走下来,摸我的伤口时,除了痒意,我没有别的感觉。
阿姐在一旁歇斯底里地痛哭,挣扎着说要认罪,只求傅二公子放我一条生路,莫让旁人再羞辱。
其实傅长琰没想要我的命,我知道。
他蹲在一侧,好奇地看着我的伤口。
满堂惊呼,有些小姐扭头偷看,又尖叫着躲了回去,乱作一团。
只有傅长琰像是在做一件很认真的事情,伸出指尖轻触一处软肉。
十余年未曾有人碰过,我哆嗦了一阵,回头看他,面色平静,“二公子可是看好了,我这伤口,根本不需要雪露膏。”
46。
那日发生的事,尚且清晰。
傅长琰抽回指尖,说确实不需要雪露膏,但也没说我阿姐的事。
俞夫人约莫是想给傅长琰一个面子,说是要将我和阿姐各打一百大板再赶出傅府。
我求傅长琰给我一个机会,指出偷东西的主使。
傅长琰不给,叫我去傅府门前跪足一日一夜才准走。
这样的荒唐事,竟然就这样落了幕。
所以说上京城的傅家,满堂金镶玉,做生意的左右逢源,做官的官运亨通。
百年世家,不过如此,骨子里都是坏透了的人。
你不招惹,劫一样来找你。
一日一夜,过了夏至日便爱吹风,引来了雨。
再跪一个时辰我就可以带着阿姐离开这吃人的地方。
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还有愈渐大的趋势,豆大的雨珠砸得脸生疼。
朱红色的大门打开,有人走了出来。
我退跪到一旁,俯下’身子。
只能看见一双鞋,上好的云水布,穿金绣线绣着双飞燕。
一抹泠香透过,腰间挂着的玉坠香囊当啷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