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通透个七八分。
我与阿姐先被赶出傅家,可如今傅家家主要不要回去,但凭我一句话。
天大的面子我怎么敢接。
72。
傅长琰躺着,刚刚擦脸时扭动太过,头发散乱。
我叹了口气,伏低身子替他吹去另一侧的碎发,又看了下那侧被子有没有压严实,回过头来时,傅长琰又醒了,连眼睛都未舍得眨一下。
我挽起嘴角笑他,“我第三次见你醉酒,这次你最乖。”
傅长琰眉心微动,有泪水从旁侧落下,“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
我依旧笑着望他。
哪件事不是有意的?
是早就想起了从前的事,还是早就与傅平贤有了联络,亦或是在很早时,就一手策划了自己坠崖?
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会受伤失忆,再遇见我。
从小阿爹就爱说,凡事别猜的太过。
他一边捡着药草一边语重心长对我说:“秋山你啊,就是太过通透。”
我爱看人间百态,像个说书先生般将故事嚼了又嚼,好玩的故事我记三年五载,恶俗的故事我三五天便忘,山间野物来作伴,我以为我也会这么清淡一世。
可入世,没得选。
傅长琰只是睁着眼,可酒还未醒,拖着半句不是有意阖着眼又睡了过去。
换做戏本里写,这时我该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
可我早已没了手。
73。
第二日,傅长琰像个无事人般,起身洗漱,换了身衣服,照常蹲在门口与小福气斗嘴。
院里昨晚跪了一片的人不知何时都走了,又只剩下我的药草架子孤零零在院中。
不知傅长琰又同小福气说了些什么,小福气又站在院中嚎啕大哭。
我刚想过去看看他,傅长琰便拦着我,勾着我的腰不肯让我去,“你去干什么,过了新年便大一岁,七岁的人了还哭,你才羞羞脸。”
小福气直打嗝,转身哭着跑回家。
我目瞪口呆,没见过傅长琰这么不要脸的人。
年初一又把人家小孩惹哭。
“松开。”我低头看了一眼还搭在我腰上的手,“你跟小福气说了什么,年初一的小孩要是哭了可是要哭一整年的。”
傅长琰若无其事地松开手,“没有,就说了他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