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临风猛地抬头,眼睛晶亮。
“掌门师兄与无有天交好多年,终叫他们答应取族中至宝——分魂定神盘一用,最后的条件是护佑下任天主渡过刀剑之礼。”
“分魂定神盘不可离开无有天,便将你们一道带上。”
余明眼神一肃,“待将程商真灵分离而出,正是了结前代孽果之时。”
祝临风还没说话,殷停已喜得跳了起来,摇着余明的手臂说:“那师兄就能修行了?”
余明自得一笑,“然也。”
殷停迫不及待看向祝临风,却不想正正瞧见他眼底划过的隐忧。
这不该高兴吗?
他拽了把祝临风,挤眉弄眼道:“师兄以后可要罩着我啊!”说着又故意向师父现宝,幽怨道:“师父,您和掌门也太偏心了罢!感情这遭只有师兄才是重要的,咱们都是搭头!”
祝临风没说话,甚至没因殷停拽他的冒犯举动而恼怒,他心中的沉重的思绪不足为外人道。
诚然,他比谁都想修行,比任何人都想,倘若能修行,哪怕用余生所有的时光去交换,仅瞻仰一天,一个时辰也是甘愿的。
但,若是解开封印,又该如何处置程商呢?
哪怕仅存真灵,他也是师父口中的启明星,不灭的剑宗天才,而昔年的赤霄真人,已经老了。
若是不慎将他放走,那……
为一己之私他恨不得,巴不得现在就把早该死的程商从身体中扽出来。
但为了大义,维持现状却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不能修行,不能修行而已,往前十七年,不都这样过了吗?
“喂!”
祝临风回神,正对上殷停贼兮兮的双眼,他压低声音,说:“你该不会在想,为了替你的死鬼老爹赎罪,继续当桩地吧?”
“我……”
“打住,”殷停阴阳怪气道:“可别装大善人了,你我都明白,你压根不是舍己为人的材料,既然有师长托底,安心当二世祖便是,何必想这么多,自私一点又有何妨?”
殷停这话说得坦然,毫不亏心。
祝临风瞪他,“你只管胡言乱语,小心被师父听见。”
“师父早走了,”殷停掏了掏耳眼,说:“在你多愁善感那当儿。”
祝临风怔忪,往前一看,果然,余明的背影已远。
湖风微微,牵动殷停垂下来的额发,一缕碎发进了眼,他伸手揉了揉,黑白分明的眼里盛满狡黠,
“师兄何必庸人自扰?”
祝临风叹了口气,也想,何必庸人自扰。
他伸手一指弹在殷停额心,潇洒转身,说:“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