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安静地听着,听他对我说我已经很强。从过去到现在,我们认识的些时间以来,这是建御雷神第一次承认我的实力。
以前就算打架打输了,他也总会不服气地瞪着我,一副咬牙切齿像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但我并不生气,我什至觉得他这副样子很有趣。
建御雷神是我见过的最好懂的神明。
和我曾经认识的那些人都不一样,他从来不和我拐弯抹角,也不会说些模棱两可的话,不管是什么都会清楚明白地告诉我——从对祝器的渴望,到对我的劝告。
我觉得很高兴,比任何一次和他打架打赢了还要高兴。
然而大抵是我的神色没能体现出听劝的意味,所以建御雷神皱起眉头,神色变得严肃,他盯着我道:“别不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他的神色过于严肃,乃至让我努力压下心中欣喜,挪开了眼睛没敢和他对视。有些事情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
“我的名声一直都很差。”我小声提醒建御雷神,“和源氏比起来,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虽然身为河神,却几乎和祸津神齐名,甚至比相当一部分祸津神的凶名更甚,一度没有神器愿意追随。这是不争的事实。
建御没有说话了。我知道他没法反驳。
那天我们没有去汤屋喝酒,他也没提要和我打架。几乎凝滞的安静笼罩在周身,他别过了脸望向河面,我小心翼翼地想要看看他的脸色,以期待于能看出些什么。
什么都没能看清楚。
我挪开视线换了一个视角,盯着他的衣袖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拉了拉他的袖口:“建御……”
“那只是传闻,”建御雷神回过脸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他说:“你不一样。”
那时的河面泛着波光,暖色映在建御的脸上,年轻的雷神固执地用自己的方式看待一切。
后来——后来的上千年里,我想了很久,才想明白当时自己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我是如此真切地,希望我们永远都能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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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京都有了神社,实力也恢复了一些,但我的神器数量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
我觉得一方面的原因是源氏的名声,另一方面是我的名声。都不好听的名声叠加在一起,会把那些想要投靠过来的心思全部浇灭。
最常跟随在我身边的,依旧是理枝。
小女孩模样的神器歪着脑袋抬起脸,用细细的声音问我,“您很高兴吗?”
那时候我见完建御没多久,“很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