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番异像相比,王座上的存在出乎意料的‘正常’,他穿着一身血色长袍,长袍上的血流动不息……
在那片血色朝常一涌来前,周正已伸手捂住了常一的眼睛:“别看,别想,别动。”
常一立马清空了脑海里的所有思绪,在黑暗和寂静中默数。
过了不知道多久,或许只是短短一瞬,周正已松开了手,常一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睛。
哪有什么白骨王座、血色长袍,只有一个看起来十分虚弱的年轻人坐在轮椅上,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他身后站着四个纸人,一个推着轮椅,一个捧着盒子,另外两个站在两侧,呈护卫状。
纸人大红的脸蛋上抿着胭脂,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鬼气森森。
常一缓慢挪开目光,生怕自己动作大点就会惊扰到对方。
“娃儿!”
这个声音一出,就如同一滴油掉进了油锅,现场气氛陡然紧绷。
出乎意料的是,对方毫不犹豫的给出了反应。
“爷爷!”轮椅上的年轻人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
白继业好似完全没察觉对方身上的异常般,只顾着生气:“你去祠堂干什么?我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你靠近祠堂……”
这反应太真实了,白桑的声音小了下去,尽显心虚:“我没……是祠堂把我卷进去的。”
见这两人一问一答,对方的反应也颇为正常,至少看起来没有突然暴起送众人下地狱的意思。
周正已跟墨守仁对视一眼,墨守仁接收到信号,嘬了口烟杆,慢悠悠的问道:“小树苗,你在祠堂没遇到什么事吧?”
白桑忧心忡忡的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我在那遇到的事太多了,一时半会都说不完……现在我好像被困在幻觉里了。”
墨守仁怎么也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幻觉?你不是就在我们面前吗?”
白桑很认真的道:“其实你们也是幻觉的一部分。”
现场沉默了下去,一时间‘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的哲学思考遍布全场,众人不由陷入了对自我和世界的迷思之中。
最后还是周正已打破了沉默:“办事处有排查幻觉的方法……”
他征询的看了眼白桑,确定对方对他接下来的行为没意见后,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团拳头大小、用锡纸包裹、且密密麻麻盖满符纸的东西。
白桑兴致勃勃的看着周正已念了一声‘急急如律令’,锡纸上的符纸无风自燃,散发出道观中特有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