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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昭迷迷糊糊昏了过去,后半夜突然惊醒,醒来时脖颈和后背大汗淋漓,黏腻的触感让她呼吸沉重。
她挣扎着爬起身,朝着四周看去。
赵晛还没有回来。
谢昭昭不知道他是去了橙右相那里还未回来,还是又跟橙梓培养感情去了。她此时心脏跳得极快,仿佛胸口困了只野兽,疯狂且猛烈地撞击着她的肺腑脏器,绞得她胃里微微痉挛。
她伸手在枕下摸索了一阵,取出匕首,勉强稳住身体,穿上鞋袜,披上披风,摇摇晃晃地往寝殿外走去。
谢昭昭要找到赵晛。
即便知道此时不是割肉放血的好时机,若是太主动恐怕会引起赵晛生疑,她却顾不得那么多了。
再这样高烧下去,她恐怕要死在这里。
谢昭昭摸着墙面出了院子,夜里的冷风一吹,她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沿着长廊向前走去。
这建在山麓中的别苑很大,文武百官所居的地方与她的寝殿相隔甚远,如今已是深夜,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她走了没多久便有些失去方向。
如此走着走着便拐进了不知何处的巷角。
这附近的宫殿与其他人居住的地方有些不同,墙头和风火檐立得更高,仿佛屏障般将此地与外界隔绝开。
高大的木棉花树在宫墙内肆意生长,秋冬时节树上繁茂的绿叶已是泛黄,不时随风飘落下几片枯黄树叶,倒看着有些凄凉冷寂之意。
谢昭昭出门时没有掌灯,借着月光在此地打转了两圈,像是走近了迷宫,险些晕头转向迷了路。
她好不容易找到出去的路,正往前走着,倏而听到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似乎是个女人在喃呢什么,嗓音幽幽,缠绵着不易察觉的啜泣,在死寂漆黑的夜晚尤为骇人。
谢昭昭手臂汗毛直竖,下意识攥紧了手中匕首。
她不是唯物主义,虽然信鬼神之说,却并不怕鬼。
于她而言,这世上最可怕的从来都不是鬼,只怕是遇见什么故弄玄虚的人。
她借着衣袖掩住匕首,沿着宫墙缓步向前走着。
直至那女人的低喃和哭泣声越来越近,谢昭昭忽而停住脚步,站定在一道锁住的院门前。
别苑空闲着很多居所,除每年祭祖时节,大部分时候没人来此地,是以别苑里有不少居所都上了锁。
上锁的院门不稀奇,稀奇的是这锁上的院门另一侧有人。
谢昭昭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性子,她如今自身难保,哪有心思管别人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