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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赵家香火已断,我给你两个选择。”谢昭昭并不在意他的沉默,自顾自说着,“要么我剥下赵晛的脸皮,以易容术制成人。皮面具,往后你便顶着赵晛的模样为君——你们两人的身形毫无二致,想必旁人是看不出差异的。”
“要么我仿照赵晛笔迹写下遗诏,将江山重归任家,立你为帝。”
她嘴上说着给他选择,但这两个选择于任羡之而言似乎并无不同,总归都是由他来接手这烂摊子。
他根本没得选。
此时任羡之方知谢昭昭那一句“那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作何用意,不由垂眸苦笑一声:“还请娘娘给我些时间。”
谢昭昭随手
抄起做木工的柳叶刀,蹲伏在赵晛身旁:“好啊。那你可要抓紧时间做决定了,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
翌日,任羡之便给了谢昭昭答复。
他选择前者。
谢昭昭并不意外他的选择,先不提其他,倘若赵瞿和赵晛前后相继暴毙的消息传出,又拿出一道任命任家人为继帝的诏书,那任家必定会被世人诟病怀疑暗藏祸心。
她提前将赵晛的脸皮按照古籍上的方式剥了下来。
这是一道极为精细的工活,稍有不慎便会功亏一篑。还好她先前拿木雕苦练了一个月的技艺,本想着练好了手艺要将吕献的面皮削下来,也让吕献尝尝被扒皮抽骨的滋味。
谁料吕献烧死在了火海中,如今倒是便宜了赵晛。
待到任羡之拿到赵晛的面皮时,已是半月之后,这期间谢昭昭亲自给赵瞿办了丧仪,至于赵晛则以悲伤过度为由称病辍朝,倒是也瞒过了文武百官。
起初任羡之顶着那张面皮,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僵硬。
又过了一个月,他便也渐渐习惯了那人。皮面具,每日晨起就拿出工具将人皮覆在面上细细打扮,待到夜里入眠时再摘下面具打理干净。
便如谢昭昭所言,任羡之无论是身形还是身高,皆与赵晛相差无几。只是嗓音略有不同,为避免被人察觉异样,谢昭昭专从民间为任羡之请来了善口技者,他学了不久便能大差不差地仿出赵晛的声线。
比起每日任羡之按时上朝下朝,批阅奏章的繁忙生活,谢昭昭的日子便显得清闲极了。
她在京城中买下一块宅邸来,不知怎么说动了那后宫中养尊处优的妃嫔们,将她们请去那宅邸中任职教学。
此处不同于寻常私塾,只招收女子,且不收学生束脩,学成之前管吃管住,每月还会分给学生一斗粮食。
消息一经传出,许多贫苦家的百姓都将女儿送来了此处,只觉得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有便宜自然是要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