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自安何曾见过吕昭仪这般惶恐无助的模样,不禁担忧道:“娘娘,吕昭仪这是怎么了,立政殿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才立政殿传来惨叫声,吕自安也想跟过去,却被谢昭昭拦下了。她实在想不通吕昭仪经历了什么,只是见吕昭仪浑身血迹,想必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谢昭昭走到吕昭仪身侧,将伏在地上颤抖的吕昭仪扶了起来,贴耳低声道:“陛下不会杀你,但你要对今夜的事情守口如瓶,万不可向任何人走漏半个字。”
她特意咬重了“任何人”这几字,便是提醒吕昭仪管住嘴,不要让吕丞相和背后家族掺和进来。
吕昭仪涕泪满面,呆愣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她神色恍惚间,好似又想起了方才命悬一线时,那逆光而来的纤细身影。在那一刹,宛若救世的神女,将她从无尽无头的绝望中解脱出来。
吕昭仪干涩的唇瓣颤了颤,微微张合:“谢,谢谢……”
谢昭昭轻拍着吕昭仪裙踞上的尘土:“在此处换身干净衣裙,回去好好睡一觉。”
等安抚过吕昭仪,她又看向吕自安:“谢谢你送给我的糕点,今日多亏了你才没有酿成大错。若你相信我,便将大吉殿内的所见所闻忘干净,切莫与旁人提起,以免引火烧身。”
吕自安向来怯懦惯了,又在后宫生活了这么久,早便懂得自保之道,只是见吕昭仪如此模样不免心慌意乱,这才追问了几句。
如今被谢昭昭提点了一句,顿时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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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羡之刚出了皇宫不久便被重喜截回了宫里。
听闻赵瞿已经醒来,他舒了口气,依着赵瞿的意思去了千秋殿。
赵晛早已在殿外等候,而太后则卧在床榻上,双目紧闭,黑沉着一张脸,手脚时不时抽搐两下。
见任羡之来了,赵晛迎上去,又将在赵瞿面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任羡之进了千秋殿,看见太后第一眼便猜到了此事的来龙去脉,不由微微失笑。
他就说赵瞿为何让他来千秋殿给太后看诊。
分明是看出赵晛扯谎,便有意让他来千秋殿折腾太后。
太后为了赵晛也是拼极了,竟是豁出一张脸皮去,当众表演起了惊厥昏迷的病态模样。
宫中太医大多会察言观色,若贵人们有个头疼脑热却查不出具体的病因,他们既不敢妄下定论,又唯恐治不好惹来责罚,便会言词含糊,随意挑选个不轻不重的病症搪塞过去。
可惜这演技骗一骗旁的太医便罢了,却瞒不过任羡之的眼,他一向丁是丁卯是卯,诊出什么病就是什么病,才不会敷衍了事。
赵晛见任羡之久久不语,心中忐忑不安,迟疑着试探道:“任太医可有法子让太后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