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昭昭怀疑自己说了这么长一段,听到他耳朵里就是“吕昭仪该死……阿巴阿巴阿巴……吕昭仪重新做人……”
完全是对牛弹琴。
赵瞿似乎根本不在乎后果如何,他只要吕昭仪死。
谢昭昭顿觉无力感涌上心头,她如今跟赵瞿算得上一根线上的蚂蚱,赵瞿又是给她爹升官赏宅,又是给她娘封爵食邑,连带着她小妹都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和商铺地契。
他恨不得在脑门上写着几个字:朕是谢昭昭的靠山。
赵瞿要是噶了,那些曾经被他得罪过的人,岂不是要将她一家子当做打击报复的泄愤对象?
便是不提这些,今日赵晛破门而入显然是事出有因,怕不是得了信知道吕昭仪来了立政殿侍寝,这才火急火燎赶了过来。
赵晛方才并未看清楚她的面貌,该是将她当作了吕昭仪,若赵瞿今夜还搂着“吕昭仪”亲昵共浴,次日便将吕昭仪大卸八块,难免不会惹得赵晛生出疑虑。
谢昭昭沉默了片刻,轻吐出一口长气:“倘若陛下就当是为了我呢?”
“我不想让赵晛知道今日是我。”
此言一出,赵瞿脸上不冷不热的笑意消失了。
他原本以为谢昭昭是担心他,怕他杀了吕昭仪会引得吕丞相怀恨在心。
可如今看来,她担心的根本不是他。
谢昭昭只怕赵晛知道今夜与他共浴的人是她。
赵瞿眉梢一压:“你还爱他?”
他绷紧了面皮,语气却听起来毫无起伏:“朕说过不准你爱赵晛。”
说罢,赵瞿死死盯着她的脸。
像是想从她神情中辨别出些什么。
只要能证明她改变了心意,哪怕是一丝退却,哪怕是一毫畏缩。
但是什么都没有,谢昭昭脸上尽是沉默。
就像她方才说的那样,她只是不想让赵晛知道今日是她。
她心里仍有赵晛。
赵瞿越想越觉得烦闷,似是有一股无名火窝在心口,在胸腔里横冲直撞,烧得他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竟是比他发现吕昭仪下药时更羞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