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瞿见她不语,又折返回了小倌的尸体旁,像是对待珍宝一般,将小倌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捧到了吕昭仪面前。
“你闻闻他的脑袋香不香?”
话音落下,赵瞿便将小倌的脑袋怼到了她鼻子底下,那张满是惊恐死不瞑目的脸庞骤然贴近,吕昭仪再也忍不住呕了出来。
酸臭的黏液混着血腥味,在砖地上溅开一片污浊。
她蜷缩着身子,额角冷汗涔涔,素白的衣裙溅上斑斑血色,鬓间步摇颤个不停:“陛下,臣妾知错……求陛下看在臣妾父亲的情面上,饶臣妾一命……”
赵瞿摇摇头,轻轻环住她的胸颈,剑刃便贴在了吕昭仪的咽喉上:“你得跟他做个伴,不然他会孤独的。”
吕昭仪身体一瘫,只觉得绝望像是无尽无头的潮水,张牙舞爪化作会吃人的怪物,一点点将她湮没。
正在这时,殿外传来了疾跑的脚步声。
吕昭仪在一瞬间燃起生的希望,又很快泯灭。
赵瞿是天子,他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掌管世人生杀予夺,若是他想杀了她,又有谁能救下她呢?
她流着泪阖上了眼。
“陛下——”
一道带着哑意的女声远远响起。
赵瞿动作顿了顿,抬起湿润的眸,看向了殿外逆着月光狂奔而来的身影。
好熟悉的声音,好熟悉的身影。
她越来越近,直至赵瞿看清了她的脸。
谢昭昭,是谢昭昭。
已是抵在吕昭仪颈上的长剑,当啷一声摔在了地上。
赵瞿哭着朝谢昭昭跑去。
第39章三十九个女主原来赵瞿的好感不是无缘……
赵瞿披发赤足,浑身是血,手里还提着一颗圆滚滚的人头,一边哭一边向她跑来。
这一幕落在谢昭昭眼里实在算不上唯美。
幸而她上辈子做杀手时见识良多,这才不至于被他疯癫的行止吓得当场晕厥。
赵瞿几乎是爆冲到了她怀里。
他俯下身,将溅满血的脸埋在她颈间,紧紧圈住她的手臂止不住的颤抖:“她,她们,她们要奸。淫朕……”
谢昭昭:“……”
方才她听吕自安说到“侍寝”二字时,便顿感不妙。
长公主在生辰宴上被赵瞿羞辱,此事必然会牵扯出众多后果:一是土人可能会因此内讧,试图将橙家取而代之;二是橙家恼羞成怒,恐怕会生出异心,筹谋报复赵瞿;三是北人动了心思,想要借着此次橙家受辱的好机会乘胜追击,寻个机会让赵瞿诞下北人子嗣,往后方可与土人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