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心跳乱了。
等谢昭昭穿好衣裙走出来,赵瞿已是坐在榻边等她。
他从唇间轻吐出没有起伏的二字:“过来。”
她耳尖红得要滴出血来,却还是努力控制住情绪,尽可能表现出平静的模样走了过去。
谢昭昭以为他又要做些什么,心下略显忐忑,但赵瞿仅是搬出了一只药箱,从中取出了几个瓶瓶罐罐。
他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将衣袖掀起至臂弯,用指腹沾着瓶罐中的药膏,一寸一寸涂抹着她的伤处。
谢昭昭愣了愣。
他指腹上有薄茧,裹着凉丝丝的药膏,只是虚虚擦过她的小臂内侧,那处皮肤却应激般浮起了细小的颤栗。
她脊背绷紧,下意识回抽手臂:“陛下,我可以自己来……”
“别动。”赵瞿才不理会她的挣扎,径
直按住了她的手,“之前为什么不涂药?”
谢昭昭斟酌道:“不怎么疼了,后来就忘记涂药了。”
赵瞿忍不住冷笑一声。
她是不疼,疼的人是他。
这伤口不好好处理,便这样随意扔在那里任由它恶化,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谢昭昭伤口一日不好,他就要疼上一日。
往日寻不得原因,以为自己染了怪疾便罢了,如今他找到了源头,怎么还能由着她作践自己。
赵瞿黑眸幽幽:“赵晛如此伤你,你不知道反抗吗?”
她可是胆大包天到敢一拳捶在他脸上。
谢昭昭显然是心甘情愿让赵晛伤害,若不然今夜也不会主动递上匕首,说什么“今日你还未取血,可不要耽误了表姐的病情”这样的话。
赵瞿直勾勾看着她,她一时想不到该如何解释,憋了半晌才道出一句:“我倾慕太子殿下,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他“哦”了一声,将这个音节拖得意味深长:“你爱赵晛?”
谢昭昭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爱他。”
赵瞿:“以后不许爱了。”
他随手掐住了她的下颌,歪着头看她:“你身上若再添新伤,朕便将赵晛一刀刀活剐了。”
谢昭昭:“……”
她没记错的话,赵晛是他亲儿子吧?
这算哪门子的威胁?
赵瞿才不管她怎么想,他阴恻恻警告了她一番,转而认认真真将她两只手臂涂上了伤药,又扒拉着她的后颈一寸寸涂抹好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