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瞿哼了声,似乎还是不满意。
她便摆出一副真心实意的模样,诚恳道:“陛下生得扉颜腻理,眉目似画,风光霁月,有如谪仙。”
“陛下是儿臣见过最好看的人。”
谢昭昭搜肠刮肚才寻出了这些夸人的词,她实在想不出旁的赞美,又怕赵瞿揪着此事不放,便转移了话题:“儿臣只是蹲久了有些脚麻,缓缓就可以走了,不用劳烦陛下抱我回去。”
“抱你回去?”
赵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侧过身将谢昭昭扔在了轮椅上,如同丢垃圾一般:“你想得美。”
谢昭昭:“……”
赵瞿嫌弃之色溢于言表,径直拿出一条帕子,不紧不慢擦起了手,等擦干净了指尖并不存在的灰尘,他才握住了轮椅的推手,推着她在夹道上慢慢走着。
他推轮椅的动作很熟稔,避开了坎坷不平的路面,避开了地上的碎石与湿滑的青苔,轮椅稳稳向前。
谢昭昭坐在轮椅上,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
好像有点煎熬,还有点莫名其妙的触动。
或许人在病中难免有些脆弱,她不免多愁善感,恍惚间想起了上辈子的事情。
她从小经历不间断的高强度训练,但她并不算体质很好的人,每次魔鬼训练过后她都会病上一场,她却没有时间休息,只能靠着止痛药勉强维持,带着浑身的伤和病继续拉练。
后来找到了她的亲生父母,她偷偷去看他们,母亲看到她吃止痛药,唠唠叨叨数落了她半个小时。
母亲说:“这种药吃多了不好,肯定伤身体,你是女孩子,以后还要结婚生子,要是落下病根怎么办?你还年轻,得学会爱惜自己,要是哪里不舒服妈妈带你去医院里看病,不能自己乱吃药知道吗?”
那时候谢昭昭并不觉得母亲唠叨,她头一次感觉到被人关心的滋味,像是偷吃到糖蜜的老鼠,心里又甜又暖,还带着些沾沾自喜。
谢昭昭以为自己也有人爱了。
在某种意义上来看,她是个无药可救的“痴情种”。
在成为杀手前,她学会的第一课就是不要信任别人——任何人。
后来谢昭昭将这条真言贯彻了十几年,只唯独信任过给予她生命的父母,将骨子里渴望着的羁绊和爱,全身心交付给他们。
也因此,她栽了个大跟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若是她带着记忆穿书,恐怕再也不会信任任何人,可老天爷就是喜欢跟她开玩笑,偏偏让她失去记忆胎穿到此地,又在半年前唤醒了她的前世记忆。
这辈子她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虽然家境并不算富裕,也算是吃穿不愁,又有一个十分乖巧懂事爱她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