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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谢昭昭当时正憋着一股气跟长公主斗法,她日日闭门不出,吕自安也不好直接闯进殿内,只得作罢。
如今来看望谢昭昭的人太多,她们送的礼物无一不是贵重稀罕的物件,吕自安这一盒糕点便显得寒酸极了。
许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吕自安埋下头,将食盒往回缩了缩。
她此时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正不知所措时,却听见谢昭昭道:“谢谢你,我刚好有些饿了。”
吕自安恍然抬首,谢昭昭已是走近了她,接过她手里的食盒:“你是特意在此处等我吗?”
谢昭昭打开了食盒,见食盒里装着各色精致的糕点,随手捻了一块绿豆糕放进嘴里。
吕自安下意识地点头,又慌忙摇头:“嫔妾在等吕昭仪,她方才去立政殿了,她说若是半个时辰不出来就让嫔妾先回去。”
谢昭昭挑眉:“吕昭仪去立政殿做什么?”
吕自安顿了顿:“……侍寝。”
第38章三十八个女主赵瞿疯了
吕昭仪入宫很多年了,却没赶上好时候,原本在赵晛出生之前,赵瞿还居在深宫后院的昭庆殿里。
后来赵晛生母难产而亡,赵瞿便搬到了立政殿,很少踏入后宫了。
偶尔会有嫔妃来到立政殿走动,借着送汤送点心的由头想见一面赵瞿,却连立政殿的殿门都进不去,只有在千秋殿给太后请安时才能有概率见到赵瞿。
时间久了,比她早入宫的嫔妃已是磋磨平了心气,再没心思争风吃醋,也不再奢求那虚无缥缈的帝王之爱。
她们三两成群抱团取暖,闲来无事便聚在一起煮茶论诗,投壶放鸢,听曲打牌,日子过得倒也不算乏味。
但吕昭仪跟她们不同,她生来便有不同寻常的抱负:她要成为整个越国最尊贵的女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将大权在握。
如今的太后就是吕昭仪奋斗的终极目标,不过她跟太后不同,太后生不出儿子来,只能扶持别人的血脉登基即位,最后落得母不慈子不孝的尴尬处境。
而吕昭仪吸取了这个教训,她要自己生。
她在后宫蛰伏了许多年,却迟迟没有寻到机会,直到昨日长公主的生辰宴上,赵瞿为太子妃撑腰当众落了橙家颜面。
越国前朝后宫紧密联系,牵一发而动全身,橙家受辱便相当于土人受辱。
先前由土著部落开化而来的家族足有百户,如今土人也不过是表面上团结罢了,实则各个家族都在暗中蓄力,只待橙家式微便取而代之。
土人人心浮动,北人也难免生出别样心思。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赵晛稳坐太子之位一日,吕丞相便不可能彻底扳倒橙家。
除非赵瞿能与北人再生下一个皇子,此事就有了转机。
吕昭仪作为吕丞相的嫡亲女儿,毋庸置疑是最好的怀孕人选,而吕昭仪本就有母仪天下的雄心壮志,自然要为父亲分忧解难,主动提出承宠侍寝。
但想要被赵瞿宠幸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吕昭仪已是为此暗中预谋了许多年,她今日去过大吉殿后,特意回去沐浴更衣,换了身太子妃同款服饰。
赵瞿如此宠信太子妃,必定是太子妃身上某种东西吸引了他。吕昭仪思来想去,将谢昭昭仔细分析了一遍,决定先从衣着服饰上下手,模仿她的言行举止和神态语调。
不止如此,吕昭仪还做了两手准备,她早就听闻内宫中传出风言风语,道是当今天子不好女色好男色,所以后宫嫔妃三千,他从来都是碰也不碰。
她认真钻研过此事的可能性,只觉得言之有理,中原那些国家的君王便有好男风的先例,不过有些君主为了面子上过得去,大多是私养男宠,偶尔也会宠幸后宫嫔妃,只为延续
子嗣。
赵瞿身边少见异性,近乎全是同性的太监、侍卫,再看他素来宠信的任太医,生得清癯如鹤,眉眼温润,举手投足透着股文雅的书卷气,又从来只听他一人的调遣。
种种迹象,难免引人遐想。
是以吕昭仪特意让父亲寻了一位容音相貌媲美任太医的清倌,扮上了太监服饰,跟随在她左右。
吕昭仪为确保此事能顺利进行,做足了功课,甚至还动用了夜郎国传来的秘制香料,据说此香料可以助情增欲——她不敢确定赵瞿到底是好男色还是肾虚不举,索性一起准备了,以备不时之需。
吕昭仪站在立政殿外,轻吐出一口气,攥紧了手中的古籍医书,面上扬起嫣然笑意:“劳烦重喜公公通报一声,臣妾听闻陛下头疾时常发作,翻遍医书,寻得一卷失传已久的奇书典籍,或可治愈此疾。”
重喜看了一眼吕昭仪。
她今日穿得很是素净,摘去了鬓间流光溢彩的珠宝首饰,只着一支海棠珠花步摇,整个人像是褪去繁华的白釉花瓶,淡雅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