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季寒瑞被救护车拉走后左晓川几天没见他,去问了老柴,得知他伤得不严重,只是外皮看着吓人,没有伤到骨头和软组织,很快就能回来上学。
知道他没事儿后左晓川也就不记挂了,很快就连同消失多天的姻缘线一道抛之脑后。
刚开学的第一周有很多杂事排着队等班主任和班干处,年级会议、级部会议、班干部会议轮番挤课间来;再就是领取收发各种表格,心问卷、家庭问卷、食堂伙食满意度调查问卷层出不穷,跑来跑去几天的左晓川听到全楼公共广播里传来年级主任的咳嗽声就条件反射地头疼。
今天周一,下午最后一节临近下课,数学老师讲完了本章知识点,剩余的几分钟留给他们自己写题。
左晓川把电子手表摆在习题册正中央,目不转睛地盯着末尾的数字,双手张开虚放在耳侧:“还有一分钟……一分钟…一分钟啊啊啊挺住……”
周静往习题册上填完演算好的答案,扭过头瞧他:“你这架势,拆弹呢?”
“不,”左晓川眼睛没有离开电子显示屏,神色凝重道,“我发觉年级主任酷爱卡点广播通知,可这特喵是最后一节课了,只要我及时捂住耳朵,就不用听见那些破会和破表格,可以安心吃晚饭去了。”
周静对他的进阶版“掩耳盗铃”表示无语。
审判般的小提琴曲拉响,左晓川迅速缩紧脖子挤紧眼睛,他嘴上说着不听通知,双手还是很诚实地悬空在耳侧没有真的捂上。不出所料,小提琴曲结束后两秒,广播传来咳嗽试音声,随即年级主任的声音响起:
“通知通知,请各班班长或文化委员听到广播后,于晚八点在班级组织收看《开学第一课》。通知通知……”
左晓川长舒一口气,正脸朝下咕咚栽到课桌上。
太好了,不用跑腿了。
后脑勺的头发被人揪了一下,左晓川嘶一声抬起头,多日不见的季寒瑞正站在课桌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季寒瑞可能刚到校,没穿校服,浅蓝色格子的短袖衫瞧着很清爽,单肩挂着包手里提着袋药。在这种能看见鼻孔的死亡角度,季寒瑞那张脸依然帅得人想拿鞋底抽。
左晓川没好气道:“干嘛?”
季寒瑞放下书包和药盒:“我记得几天前有人跟我说过什么下次一定的话。”
左晓川气焰顿时就矮了,他瞄了一眼季寒瑞的裤角,讪讪道:“那当然,我是赖账的人吗,晚饭走起?”
季寒瑞朝教室门口扬了扬下巴。
两人一道去食堂吃完晚饭回教学楼。为表诚意,左晓川又拉着季寒瑞去学校小超市扫荡了一大堆零食。
“喏,”左晓川把一大袋子零食递给季寒瑞之前掏了块儿压缩饼干出来,“这包我的。”
这是九月的第一天,北方的夏季还剩一大截尾巴,傍晚六点钟的暑气将消未消,倾斜的夕阳把梧桐树影推移到了小路一侧。
从小超市返回教学楼的所有路线里,东环路虽然绕得远,但两旁法国梧桐最茂盛,左晓川快走两步抢先跨进树荫,张开双臂挥了挥:“凉快!”
季寒瑞避开他高举的一条胳膊走过去:“不要把你的饼干末撒到我身上。”
左晓川撇撇嘴追上去:“哎,话说你的胃能不能吃这么多垃圾食品啊?”
“你买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问,”季寒瑞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所以你打的好主意是想让我再胃痛一次?”
“好心当成驴肝肺!”左晓川抓过他的手腕,趁机又掏了一包压缩饼干,“替你消灭一包不用谢我~”
季寒瑞:“……”
他忍了又忍:“你根本是找借口再吃一块吧!”
左晓川欢脱地往前跑两步,转过身朝他扮了个鬼脸,撕开真空包装咬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