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被他堵得没话说了,也发脾气道:“最不乐意看到你这种生闷气的嘴脸。”
夏泠道:“我哪有生闷气?”
“你现在这样就是生闷气。”
“赵十七,我告诉你,有人可以为你生气还是好事情呢,方才要不是石头救了你,我如今向谁去生气?”
十七听着话题又一次兜回到了原先之处,心头一颤。
“你我在漠北都已经结怨太深,我们在此多做逗留,只能情形越来越危险。”
“我明白。”十七点头,“可是苍木……”
“你的男人到底是苍木还是我?”夏泠眯了眼睛。
“……”十七说,“我们找个安全之处再说话?”
“你如今所作所为,我们还有安全之处么?”夏泠对她实在意见很大。十七心头也如压了块石头,转身出去了。
一直到了比较安全的地带,她让众人隐身在绿洲的小树林里休息过夜。
天上的云彩明灭在空中,雪山映照得玉一般晶莹。
十七在犹豫是不是再跟夏泠去说话,那日苍木将孩子们托付给她时,夏泠就不是特别情愿,今日她受到危险,他显然更为不满了。不过,夫妻哪有隔夜仇?更何况他只是担心她而已?
十七来到夏泠的马车前,一把掀开马车帘,估摸着夏泠平日里常卧身之处,选个空处蹲过去:“嗳……”
“轻些!看你把豆豆给压疼了。”
十七借着月光看到豆豆坐在夏泠身边,以一种非常特别的姿态端然而坐,十七说:“豆豆,你出去,我有话要跟爷爷说。”
豆豆没有动,低头抚摸着兔子。
十七觉得头脑中嗡然一声,似乎觉得这种姿态有些眼熟,可是又不是豆豆身上惯常的那种眼熟。她说不上来何处不对劲,又觉得处处不对劲。
“今日我与豆豆睡,十七你出去。”夏泠声调冷淡。
“你还生气呢?”十七嘀咕,“好生小气……”
“布置人手巡逻、守夜,莫耽误事情。”夏泠鼻子眼里哼一声。
十七只得退出去了。
等赵十七消失在马车外,马车里车帘盖起,又是令人压抑的沉默与黑暗。
“你的武功与赵十七如出一辙。石头的准头着实不足,若不是你为他抬一抬手,今日恐怕十七就难逃此劫了。”
“夏泠。”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马车里现出,那个声音听起来沧桑沙哑,完全不似一个孩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