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人们都齐声惊呼起来:要出人命了!
那倒下的快马身后,有数百匹参赛的骏马正在做最后的冲刺。
极速的飚飞,罡猛的冲击,一旦遇上那匹不断翻滚的伤马,不知道一连串要摔死多少草原好儿郎!
众人狂跳着心,很多胆小的人因不敢看这一场即将发生的人间惨祸,而紧紧闭上了眼睛。胆大的人竭力睁开眼睛,想要看个究竟。
哪里看得见什么?
烈马扑跌之处,马身下的草尘碎作黑沉沉的云团,遮蔽了一切……
人们再也顾不得去看什么“德鲁尔”了,紧张地满身湿透地等着那场意料中血肉横飞,人仰马嘶。
风声在银水川呼啸地天崩地裂。
呼喝在浓重草尘间气流浑浊。
牧人们屏住呼吸,没有听到那团云尘间传来骏马摔倒的闷响。
稍顷,云团渐渐散去。
数百位骑士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在黑沉的云团间呼啦啦地穿过。
那女子依然长发飘然。
她仿佛刚刚从激战出来,身形重新绷直,右手回转,一把蓝光短刃指向马背上不住喘动的一个男人。
“不可能,不可能……”牧人们高悬的心方始放下,那匹倒在地上的马还在微微喘息,为何这匹伤马没有将后来的骑士们绊倒?
赵十七在骏马倾覆的瞬间,跃上因断腿而痛苦翻滚的马身,她浅蓝幽光的刃光闪过牲畜的要害,那狂嘶痛挣的骏马便安定下来。
她独自立在马身上,将后面奔来的烈马一个个以她所擅长的“四两拨千金”之法,一匹一匹拨开。当初在岂兰崖,她曾用这样的方法为夏泠挡过恩波的连环弩。只不过如今拨开的不是箭而是狂奔的骏马而已。
风波甫定,她仍然站在马身上。
手中一把短刀冷洌而顺畅地抵上了骑马人的胸膛,一把将他的胳膊拧住,露出那人手臂上安装的暗弩:“月下赛马纯以骑术定胜负,你为何要暗器伤人?!”
各部牧人与王族均看得目瞪口呆。
十七转过身,对身后道:“骑手过了银水川吗?到底今晚谁是德鲁尔?”骑手已经奔过,此处相对安静,十七的声音占据长空,连羌零王的尊严也在她的“飞瀑”之下相形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