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儿茫然,“好吧,博士。进来吧,我把它拿过来。”
他进屋后站在那里,用脚轻轻敲着地面。我去拿生命机,机器摸起来还有点儿热。拉比林特看着我把生命机拿给他。“放在这里吧,”他说,“我想确保一切正常。”
我把它放在桌子上,博士充满感情地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打开小门,看向里面。“里面有一只鞋。”他说。
“应该是一双鞋。”我说,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我的上帝,我把鞋子放进里面了。”
“两只?现在只有一只。”
琼从厨房里走出来。“你好,博士。”她说,“什么风这么早就把你吹来了?”
我和拉比林特面面相觑。“只有一只?”我说。我弯下腰去看,里面有一只沾了泥巴的鞋,在拉比林特的生命机里度过一夜后,现在已经彻底干了。只有一只鞋——但我放进去的是两只。另一只在哪里?
我转过身,琼脸上的表情让我忘记了自己本来要说什么。她惊恐地看着地板,张大了嘴。
有个棕色小东西正在朝着沙发滑过去。它窜到沙发的下面,然后消失了。我只来得及瞥了一眼,短暂的一个晃影,但我知道那是什么。
“我的上帝!”拉比林特说,“这儿,拿着这五美元。”他把钞票塞进我手里。“我确实想把它拿回来,就现在!”
“别着急,”我说,“帮我一把。我们必须抓住那玩意儿,别让它溜到屋外去。”
拉比林特跑过去关上起居室的门。“它在沙发下面。”他蹲下来朝底下张望,“我想我看到它了。你有没有棍子之类的东西?”
“让我离开这里,”琼说,“我完全不想跟这东西扯上什么关系。”
“你现在走不了。”我说着从窗户上扯下一根窗帘杆,把上面的窗帘拆了下来,“我们可以用这个。”我和拉比林特一起蹲在地上。“我把它弄出来,但你得帮我抓住它。动作必须快,否则它就会再次跑掉。”
我用窗帘杆的一端轻轻捅了一下那只鞋。鞋子往后退,紧紧靠在墙上。我能看到它,一个棕色的小东西,安静地蜷成一团,就像从笼子里逃出来又被逼得走投无路的野生动物。它让我感觉怪怪的。
“我不知道我们能拿它怎么办。”我咕哝着,“我们要把这东西放在哪里?”
“我们可以把它放进书桌抽屉里吗?”琼看看周围说,“我去把文具拿出来。”
“它往那边跑了!”拉比林特爬起来。鞋子已经跑了出来,飞快地穿过房间,冲向一把大椅子。在它跑到椅子下面之前,拉比林特抓住了一根鞋带。鞋子扭来扭去,拼命挣扎,但老博士死死抓住了它。
我们一起把鞋子放进书桌抽屉里,随即关上。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就是这样。”拉比林特说。他傻乎乎地对我们咧嘴一笑,“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们成功了,我们真的成功了!生命机是有用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它对按钮不起作用。”
“按钮是黄铜的,”我说,“而那只鞋子由兽皮和动物胶制成,更接近天然物质,而且它还是湿的。”
我们朝抽屉看过去。“那张书桌里面,”拉比林特说,“有着现代科学史上最重要的东西。”
“整个世界都将为此颤抖。”我替他说完,“我知道。好吧,它是你的了,”我握着琼的手,“我会把这只鞋子和你的生命机一起还给你。”
“很好。”拉比林特点点头,“注意看着它,别让它逃走了。”他走向前门,“我必须去找一些合适的人,能够——”
“你不打算把它带走吗?”琼紧张地问。
拉比林特在门口停了下来,“你们必须看好它。这是证据,证明生命机起作用了,还有‘充分刺激’原理。”说完他便匆匆离开了。
“那么,”琼说,“现在怎么办?你真的要留在这里看着它吗?”我看了看表,“我得去上班。”
“我可不想守着它。如果你要走,我也和你一起离开。我不打算留在这里。”
“把它放在抽屉里不会有什么问题,”我说,“我想我们可以离开一段时间。”
“我要去看看我的父母。今晚我去市区找你,我们可以一起回家。”
“你真的这么害怕它?”
“我不喜欢它。它有一种不祥的意味。”
“那只是一只旧鞋。”
琼挤出一丝微笑。“别骗我,”她说,“从来没有哪只鞋是这个样子。”
那天晚上下班后,我在市区和琼会面,一起去吃晚餐,然后我们开车回家。我把车停在车道上,我们两人慢慢走过人行道。
琼在前门廊上停下来,“我们真的必须进去吗?我们不能去看个电影或者什么的?”
“我们当然要进屋去。我急着想看看它怎么样了。不知道我们要喂它吃什么。”我打开门锁,把门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