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控制塔接线进展如何?”
谢里科夫微微皱眉,“事实上,专员——”
“怎么了?”莱因哈特严厉地问。
谢里科夫纠结了一下,“你也知道,这种事情就是这样。我试着用机器人代替工作人员。虽然他们更加灵活,但他们无法做出决定。这项接线工作需要的不仅仅是灵活,而是——”他努力想找到合适的词语,“——是一名如同艺术家般的高手。”
莱因哈特的脸色变得严厉起来,“听着,谢里科夫。你还剩下八天的时间来完成这个炸弹。提交给SRB电脑的信息已经包括了这个数据。7∶6的比率建立在这一基础上。如果你没能成功——”
谢里科夫的面孔因尴尬而扭曲,“别激动,专员。我们会完成的。”
“希望如此。完成后立即联系我。”莱因哈特切断了联系。如果谢里科夫让他们失望了,就把他抓出去枪毙。整个战争都取决于超光速炸弹。
视频屏幕再次亮了起来。莱因哈特猛地打开,屏幕上出现卡普兰的面孔。实验室负责人脸色苍白,呆若木鸡,“专员,你最好到SRB办公室来。发生了一些事。”
“怎么了?”
“我会演示给你看。”
莱因哈特有些忧虑,匆忙离开自己的办公室,沿着走廊走过去。他发现卡普兰正站在SRB计算机前面。“怎么回事?”莱因哈特问。他瞥了一眼读数。没有变化。
卡普兰紧张地举起一张信息板,“片刻之前,我把这个输入计算机里。我看到结果后迅速把它删掉了。就是我给你看的那条资料。历史研究所发来的,关于一个来自过去的人。”
“你输入进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卡普兰不安地咽了口唾沫,“我演示给你看。我会再做一遍,就像刚才一样。”他把信息板送入一条移动的输入带,“注意那个数字。”卡普兰喃喃地说。
莱因哈特紧张而僵硬地看着。一段时间内,什么也没有发生。还是继续显示出7∶6。然后——数字消失了。计算机犹豫不决,随后开始显示出新的数字。4∶24半人马座占优。莱因哈特屏住了呼吸,感到恐惧。这些数字再次消失,浮现出新的数字。16∶38半人马座占优。然后是48∶86,再然后是79∶15地球占优。接下来什么都没有了。计算机在运转,但什么也没有显示。
什么都没有。没有数字,只有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意思?”莱因哈特咕哝着,感到茫然。
“非常古怪。我们不认为这是——”
“发生了什么事?”
“计算机无法处理这东西,出不来读数。这些数据全是机器无法整合的,不能用于预测。而且,它们跟计算机得出的所有数据都不一样,把那些数据全都推翻了。”
“为什么?”
“这是……这是一个变量。”卡普兰浑身颤抖、嘴唇发白、脸色苍白,“从中无法推论出结果。那个来自过去的人,计算机拿他毫无办法。他是个变量人!”
二
龙卷风袭来时,托马斯·科尔正在磨刀石上磨着一把刀。
这把刀属于绿色大房子里的那位女士。科尔的维修马车每次来到这里,那位女士都有些东西需要磨。她每次都会给他一杯咖啡,从弯曲的旧壶里倒出来的热热的黑咖啡。他觉得这很棒。他喜欢喝美味的咖啡。
空中乌云密布,下着蒙蒙细雨,生意一直不好。他的两匹马被一辆汽车吓着了。天气不好的日子里,屋外没几个人,他不得不下了马车去按门铃。
黄房子里那个人付给他一美元作为电冰箱的修理费。没有其他人能修得好它,甚至连工厂里的人都做不到。一美元足够过很久了,这是很大一笔钱。
在被卷进去之前,他就知道那是龙卷风。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他正对着磨刀石弯下腰,缰绳夹在双膝之间,专心致志地做他的工作。
那把刀被他磨得锋利极了,差不多就要干完了。他在刀刃上吐了点儿口水,举起来仔细看看——就在这时,龙卷风出现了。
龙卷风是一下子冒出来的,将他完全包围。除了一片灰色,什么也没有。他和马车、马匹似乎处于龙卷风中心,一个平静的区域。他们在一片寂静中移动,到处都是灰色的薄雾。
他正在想该怎么办,怎么把老太太的刀子还给她,突然一阵颠簸,龙卷风把他卷起来,抛到地上。马匹因恐惧而嘶鸣,挣扎着想爬起来。科尔迅速站了起来。
他在哪儿?
灰色的薄雾不见了。白色的墙壁从四周拔地而起。光线照射下来,不是阳光,而是某种类似的东西。两匹马拉动马车朝侧面前进,工具和设备纷纷掉下来。科尔跳到车座上稳住马车。
他这才看到旁边有人。
那些人苍白的面孔上满是惊讶,穿着某种制服。他察觉到了危险!
科尔催马奔向门口,一路上马蹄砰砰敲在钢制地板上,受惊的人群四散而逃。他来到一个宽敞的大厅里。这栋建筑像是一家医院。
大厅里的人分开一条道路。更多的人从四面八方拥进来。
有人兴奋地喊叫,漫无目的地团团乱转,就像一群白蚁。有什么东西朝他划过来,一道深紫色的光束。马车一角被烧焦,木头冒出烟来。
科尔感到害怕,使劲踢着那两匹被吓坏了的马。它们疯狂地撞向一扇大门,门开了——他们来到外面,明亮的阳光照耀在身上。有那么一瞬间,马车微微倾斜,差点儿翻车,令人心惊胆战。随后,两匹马加速跑过一片开阔的田野,冲向远处一线绿色,科尔紧紧抓住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