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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已经查清,暗中支持毅王的逆党中,正有蔡府一家,蔡府虽日渐衰弱,但其五服之内,在京谋职的却是不少,其间牵绊,少不得蔡家在其中互通消息,这才使得这次毅王谋反,半点消息传不出宫外。”
“臣倒是知晓其中一事,蔡家一姑娘是嫁到乔家的,如今乔家人去楼空,蔡家一半人也不知去处,想来少不得乔家在其中通风报信。”
“如今我朝公主仅有两位,康宁公主原先是与蔡家有婚约,如今蔡家已反,这婚约也就作废了,既如此,为何不以康宁公主换取与余北的安宁。”
“不仅是安宁,据传信回来,如今溪州、安州两地,已经是乔胜的囊中之物,这两州之兵,也迫于无奈,听从起调遣,陆将军带兵增援一事不知怎的,早早就被透露出去,导致陆将军被挡在溪州之外,若是久攻不下,怕是这两地,真是要割让出去了。”
太皇太后眯了眯眼,这是她最不能忍受之事。
王守润沉默许久,终于出声,“太皇太后,此事倒是天时地利人和,此时和余北交好,也少了一桩祸事。”
太皇太后招了这么多人进来,但她却是一句话没说,此时终于开了口,“哀家知晓了,此事等皇上醒了再做定夺吧,你们先退下。”
等人全都走了,太皇太后才对着秋嬷嬷问道:“难道除了联姻,竟然没有旁的法子了吗?”
秋嬷嬷有些犹豫,但到底还是开了口,“其实,答应了这桩联姻,好处也不仅仅在大昭朝上,还有……还有您与公主。”
“如今公主对您偏见颇深,若是久居翎京,抬头不见低头见,久了,怕是误会更深,太皇太后您心中难受,公主心中也未必好过,既然如此,为何不将公主远远打发了呢。”
太皇太后眼睛一亮,“你想的倒是周到。”
方太医是策马回来的,听宫人说,下马的时候,他还踉跄了一下,但没有耽误功夫,眨眼就进了太医院,给皇上制解药去了。
与此同时,余北可汗进京,被迎进了皇宫。
顾曦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她心中一直担心着。
白亭带人进宫救驾那日,皇祖母是见过乘风的脸的,那日她找自己对峙,言语之间也表明,她是知道以前跟在自己身边的余北随从就是如今的余北可汗,一想到如今两人要正面对上,顾曦没法安心,她实在是担心、
只不过,如今她被监禁在芳华宫中,事事受限,朝前究竟商议得如何了,她无从得知。
解药还没配置出来,裴衡还没醒,太皇太后便待其接待了到京的余北可汗,只是纵然心中早就有了铺垫,但是在见到乘风的瞬间,她还是有些说不出话来,想不到,以前跟在自己孙女身后的随从,竟然会是如今的一国之君。
只是,或许是地位的不同,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这位可汗仿佛高高在上,在谈及裴衡如今卧病在床时,更是毫不掩饰地嗤笑,“贵国君王竟是无法理事了?”
太皇太后分辨不出他对此事到底是知还是不知,只是笑笑,“国事亦是家事,其间重重难言之隐,还望可汗海涵,只是过几日,我朝王君便也会恢复,届时再让其与您细细商议,这期间,还要委屈可汗,在宫中歇息一阵子。”
乘风并不反驳,也只是笑,而后顺应太皇太后的安排,在宫中歇下,只不过还没等他安心,就注意到了不对劲,他歇息的宫殿之下,守着的人分明不仅仅只是宫人,一个个的都是有武功在身,领了某人的命令来看着他的。
由固是跟在乘风身边的,见状不由得有些生气,“大昭皇室这般安排,是为何?”
由固不知道自己在大昭的过往,这样的情绪倒也正常,乘风倒是不放在心上,安抚完人,又瞧过外边侍卫的布局,而后放下心、
再怎么样,他也是在宫中自由穿梭过的人,躲过这几个侍卫,轻而易举,难的是,不知道此时公主愿不愿意见他。
但不管公主愿不愿意,他总得去瞧上一瞧,问一问的。
趁着夜色,就像是回到自己带着公主夜谈冷宫那日一般,乘风躲过旁人的监视,到了芳华宫。
左顾右盼间,并不难发现,芳华宫的寝殿外,多了许多生面孔,乘风想到今日太皇太后话里话外对自己的防备,便知道自己进宫那日的冒昧露面,还是给殿下带来了麻烦。
思索间,他便在窗外待了许久,甚至遇见了抱弦。
抱弦看见在公主窗外罚站一般的乘风时,吓了一跳,及时抬手止住就要拐过弯来的巡逻的人,而后赶紧上前见礼,悄声问道:“可汗怎会在此?”